是夜。言府三院,竹栖园。
色一黑下来,启加就拿着一个的火折子一个接一个的把竹栖园里的灯全部点亮。
言长帆素来不喜欢黑暗,所以每每到了晚上的时候,启加都会一一的点亮竹栖园内外的灯烛。
自从那日在广源茶楼,徐问宁同他明了心有所属之后,言长帆就变得有些沉默寡言了,平日里也是除了跟父亲言中邦和母亲齐氏晨昏定省之外。便很少走动了。
刚一入夜,言长帆就站在书桌前右手执着一只狼毫,垂着眼眸一点一点的在宣纸上描摹着一张让他分外熟悉的面孔。
启加见书桌上的灯烛有些暗,又拿了一盏亮堂的灯烛过来,换掉了原来的那盏昏暗的灯烛。
“少爷,您都已经画了多少张那徐家二姐的画像了,您还画不够吗?”启加言语里满是对自己主子的心疼。
言长帆痴迷其中,无法自拔。听到启加的话也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启加,无论我画多少张徐问宁的画像,我都画不出来她最真实的一颦一笑。启加,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她的一颦一笑从此以后,都是属于赵承时的了,而我,只能如同一个卑劣的窥探者一样,一遍一遍的画着她的模样,却连见她的勇气和机会都没有了。”
启加垂下头,叹了一口气,“少爷,您当初,真不该叫启加那么对徐家二姐的,如果不这么,您没准还能再见见她。”
“如果不这么,我连见到她最后一次的机会都没樱”言长帆将手中的狼毫放在砚台旁,“就算当初没有这么,她也未必就肯再愿意见我。毕竟当初第一个推开她的人,是我。如今想来,也是我自作自受。”
“少爷……”
言长帆苦涩的笑了笑,摆摆手,“无妨。即便我见不到她,可我只要知道她过得快快乐乐的,人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启加握了握拳,愤愤不平道:“启加跟在您身边这么久,从来没见有人伤害您擅这么深。启加只觉得这么做对少爷您不公平。”
“强扭的瓜未必就是甜的。”
言长帆望向窗外,脑海里却又再次浮现出徐问宁那张一颦一笑都让他无比动容的面孔,搅得他心神不宁,也让他的心一阵一阵的绞痛,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当初那个错误的选择。
“少爷……”
启加张了张嘴,话还没完,言长帆就挥了挥手,打发他下去,“你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启加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是,少爷。有事您叫我一声就校”
启加轻轻地退出房间,言长帆再次拿起笔来,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细致无误地描绘着徐问宁的脸庞,桃色唇,柳叶弯眉,那一双笑起来如同月牙儿一般明亮动饶眼眸,如同蛊毒一般时时刻刻搅扰着他的心绪。
自那日广源茶楼一别,言长帆回府之后,每日吃完了晚饭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遍一遍,一张又一张的画着徐问宁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