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仙龟岩上的乌鸦特别多,多到树枝上成排,飞到空可遮日,到底有多少?只有一句话可比喻:“多如过江之鲫!”
乌鸦这种黑扁毛总是令人不愉快,那不只是它们的模样,更是它们的叫声。
仙龟岩上“呱呱”之声此起彼落,偶尔有一群老鸦会振翅冲而起,只一看便知道那是受了惊吓。
是的,这时候色刚亮,朝阳喷出一片彩霞,彩霞中有鸦群,彩霞中也有两个人。
这两人大有来头,那前面走的是个苍苍白发身材干瘦的老人,只看他的步履,便知道此人负有一身绝学,再看那随后跟的中年人,未见晃动身移影随,赌一身好轻功,看的叫人吃一惊。
这二人走到仙龟岩的山顶上,有几株大树上正有一群乌鸦在呱躁不休呢!
前面的老人站在一棵树下面,他四下里仔细观看半未开口。
那中年汉子垂手而立,心中一片宁静,看上去这二人仿佛是来观看风景的。
就在一阵沉寂中,突听那老者,道:“一奇呀!”
中年人立刻趋前,道:“掌门,请吩咐!”
年老的道:“这多来,我心不宁,咱们已来此有多少回了?”
那壮汉道:“回掌门的话,一共来了三十六回了。”
老人似有所悟的道:“唔,三十多回来……”
他忽的指向树上乌鸦,又道:“人们不该把乌鸦当成丑陋的东西才是。”
他老人家这是由感而发,壮年汉道:“回掌门的话,大概人们以为乌鸦吸食庄稼,人们才讨厌它吧!”
这壮年人心中在想:已经来了三十六回,到今才出这句话,这是干什么呀?
但老人却摇摇头,道:“非是为了乌鸦啄食庄稼,人们心中就是不喜欢它,世上生命都有生的权利,相辅相成才是延续生命的根本,相互仇杀终是一场空。”
壮汉忙笑笑,道:“掌门话出玄奥,刘一奇愚昧。”
原来这壮汉叫刘一奇。
那老者可并非泛泛,他乃衡山掌门“八音散手”楚不休是也。
抚髯于大树下,楚不休似沉痛的道:“要知道百鸟之中,以乌鸦最是榜样,乌鸦有反哺之义,你看树上多少乌鸦,它们觅食喂食老鸦,这样的义鸟,人们是不应该对它们歧视的。”
刘一奇道:“掌门的话可是由感而发了?”
楚不休忽的面色一紧,道:“不错,老夫由感而发,而且心中一直搁着一颗大石,难以放下。”
刘一奇道:“听掌门的话,咱们衡山派……”
楚不休道:“原指望调教的人能光大我门,将来在江湖之上,他们能通力合作,轰轰烈烈的干出一番事业来,但老夫发觉,当他们稍俱艺业,便各自心怀鬼胎,他们令我十分失望。”
刘一奇道:“掌门的话,莫非是他们十三人?”
楚不休咬咬牙,道:“不是他们还会是谁?”
刘一奇道:“他们对师父恭敬有加呀!”
楚不休冷冷地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能合作而彼此体谅,唉!常言道得好兄弟一条心,石头变黄金,他们没有一人有此想法。”
刘一奇也低头不语了!
楚不休又道:“就拿我那唯一的女徒谢风仙而言,老夫发觉我有几个师兄弟暗中动她的脑筋,没有一人有相让之心,而风仙还未满二十岁,她懂什么?”
刘一奇道:“有些事情还需掌门人开导……”
冷然一笑,楚不休道:“晚了,他们以为功夫已成,有各闯门面的心,嘿……我在世一,必得想一良策打动他们的心,否则死不瞑目。”
刘一奇忙道:“掌门何出此言,衡山派不会因他们各怀鬼胎而瓦解,倒是掌门的精神并不亚于他十三人,以后日子总会诱导他们师兄弟大团结。”
一笑,楚不休道:“我们心中都明白,所以我思之再三,才定下一计来。”
刘一奇道:“掌门请讲?”
楚不休道:“你在衡山派中是管事,也算我的长工,但以我的看法,你比他们师兄妹们份量重多了。”
刘一奇忙道:“也是掌门厚爱,文里武里我习了不少真本事。”
楚不休道:“一奇呀!”
刘一奇忙应道:“掌门吩咐?”
楚不休道:“以你习的奇门遁甲术,在这仙龟岩四周布阵……”
一怔,刘一奇道:“掌门莫非要考验他们师兄弟妹一十三人吗?”
楚不休道:“希望能点化他们。”
他指着仙龟岩四周,又道:“能在这大片山坡荒地上布下奇门遁甲大阵,那要你至少花费两年时光,这件事我交你来办,别叫我失望啊!”
刘一奇立刻应道:“属下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