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将将还对我一脸嫌弃的段相爷,此时淡淡地将面纱递与我,竟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宽宏大量:“无妨,下车吧。”
我这才蓦然反应过来马车已经不再是晃晃悠悠的了。
快速的接过面纱系上,跟在段相爷身后下了马车,冷不防瞧见不远处坐落着稀稀疏疏十几家茅屋村舍。开岁伊始,大地还未回春,此处更是山寒水冷,田野间纵然阡陌交错,却人迹罕至。举目望去,有些许荒凉之象。
一阵朔风凛冽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悄悄地拢了拢衣裳,然后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望了望段相爷,来时好的逛街和体察民情呢?
段相爷双手背后不理我,任凭北风呼呼吹着他的青丝,瞧着几步开外的树下那人,倒是唤了声:“七郎。”
温家七郎骑着马驹不知何时超过了我们,此时他已经将墨染拴在了一棵光秃秃的树下,整个弱儿郎当地抱臂倚在树旁,嘴角噙着抹笑容。他一身蓝色衣裳,在北风中衣袂飘飘,乌黑的头发被高高的的束在发冠里,若是手中再添把剑,十足十的闯荡江湖的痞子。
段相爷召唤,他懒洋洋地踱步过了来,从怀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递与段相爷。等段相爷将其展开来,我伸着脖子瞧见上面赫然是一个老者的画像。
段相爷看了一眼,转身吩咐十九:“你拿着画像去前面那户人家打听一下王大人是否隐居在簇。”
十九上前一步,道了声:“是。”
我忽然想起来去岁辞别方丈时,他曾提过一嘴,阿爹的恩师曾是翰林院的王廊大人。然而我在长安时,曾私下问过荣玉认不认识王廊大人,荣玉王廊大人已经于两年前衣锦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