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墨初长这么大,什么苦都吃过,性格又冷,这种老古板独占欲的想法又不能跟她直说。和现在许多的小姑娘比起来,景琳算是腼腆的人了,他希望她永远开开心心的,但是她明显已经有些不高兴了。
这段时间景琳是被他宠坏了,冲屠墨初随便撒个娇,要什么有什么,他骤然沉默不语,不肯同意,一时的反差让她难以接受。其实她也并不是生他的气,只是姑娘家耍小性子。
屠墨初看得明白,低声哄她,“晚上吃什么?吃海鲜好不好?螃蟹要吗?虾呢?”说着细心地给她拂去头发上的沙粒。
景琳闷闷说:“不吃。”
“那就吃中餐?”
被人哄还是很让人高兴的,哪怕景琳并不矫情,可是随便是谁都容易被屠墨初这样言听计从的纵容惯得有些娇气。
她踢了脚沙子,“不要。”
屠墨初笑了笑,“那想吃什么?”
景琳咬着嘴唇,哼了一声,“什么都不吃,没有胃口。”
她悄悄看了屠墨初一眼,期待他能松口让她去玩水,海边还有人在冲浪,看得她也跃跃欲试。然而屠墨初决定的事,一般很难说动。
景琳见实在没戏,叹了口气,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骗子,还说什么都给。”
屠墨初笑了,握住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亲。会撒娇很好,只要不是不理他,都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傍晚他们回到酒店。海边的灯光布置得绚烂靡丽,闪闪烁烁,夜晚的海风带着丝丝燥热。
景琳赌气说不吃,屠墨初自然不可能信,他怕景琳吃不惯这边的菜,每样都点了些,也有各种当地的海鲜。
屠墨初给她剥好,喂到她的嘴边。景琳早忘了之前的不愉快,又恢复了开心的模样,“这个螃蟹不好吃,那个虾好吃。”
景琳动手给屠墨初剥了一个,也像他喂自己那样喂他。景琳并不是一味接受别人爱不懂付出的人,谁对她好,她心里有杆秤,清清楚楚,都会放在心里。
被她关心照顾让人心都化了。屠墨初喜欢这样有家的感觉,在她身边真的很好很好。当年可以狠心离开,是因为不曾真正得到。一旦得到,谁又能舍得失去?恨不得牢牢抓在手中,地久天长永不分开。
屠墨初打开一瓶果酒,问她喝不喝。
景琳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喝吗?”
她以前被林芳菲管得严,后来读大学有机会了,景琳也从来不敢在外面喝酒。她安全意识强,人不能因为满足好奇心将自己置身危险当中。
屠墨初被她期待的表情萌得不行,笑道:“可以,度数不高,而且有我在。”
屠墨初给景琳倒了一杯。这款果酒是女孩子基本都会喜欢的那种甜甜的味道,却也有些后劲。他不嗜甜,一直给景琳剥她爱吃的的虾。
一杯酒很快喝完了,景琳把杯子推过去,屠墨初微微一顿,擦干净手指,又给她倒了一杯。
姑娘喝得晕晕乎乎,漾开迷离的笑意,声音软软糯糯,“你给我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吧,刘奶奶家的狗,是不是你放出去咬学姐的?”
屠墨初平静地给她擦着手指,“不是。”
景琳嘟起小嘴,“骗子。”
屠墨初只是笑,笑容里满满的温柔。
景琳眨了眨眼,“你终于会笑了,你小时候是个面瘫。”
屠墨初知道她喝醉了,温声说:“瞎说什么?”
景琳撒娇,“要你抱。”
“过来。”
景琳听话地走过去,坐在他腿上。其实这样很有负担,屠墨初往后退了退,让她完全坐在大腿上,小腿的残肢不会承受压力。
景琳软绵绵地抱住他脖子,屠墨初低头看她,“琳琳。”
“嗯?”
屠墨初鲜少有男人的劣根性,然而此刻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喊老公。”
夜风温温热热,她呼吸的气息也带着温度,而肌肤微凉,在夏夜里触摸起来格外舒服。夜幕降临,看不清远处的大海,他只能看到明明灭灭的灯光,还有怀里软得不像话的一团。
景琳脆生生地喊:“老公。”
喝醉了真好哄,屠墨初实在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琳琳真乖。”
尽管这边晚上温度高,屠墨初却怕她在外面睡会着凉,要抱她回去。
景琳虽然晕乎乎的,可是依然惦记着屠墨初的腿不好,她身上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也不矮,将近一百斤呢,怎么也不肯让他抱,非要自己走。
屠墨初温柔地摸摸她的脸颊,他的姑娘很会疼人。
景琳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屠墨初牵着摇摇晃晃的她,帮她引路。
酒店的装修风格十分典雅浪漫。屠墨初年少时就想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那时两人之间隔着天堑的距离,他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无法跨越。
那些年,他想给她买好看的裙子,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连个身份都不配拥有,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景琳一走进房间,就懒懒趴在床上。屠墨初摸了摸她的头,“琳琳?”
景琳软声应道:“好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