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墓室里,受惊昏过去的副官还躺在地上。
白实生和摸金的两人在看清那个状如游蛇般的怪物朝他们吐着蛇信子驶来后,一时都被吓住了。
方脸男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道,“此物……有剧毒。”
方才看到对方的一对尖牙从头儿体内穿出的时候,他就知道来者不善。
这东西可不比刚才那个无毒的大蟒蛇。
谁要是被这玩意儿咬上一口,那就是必死无疑啊!
听到这东西有毒,白实生也是屏住气息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干瘦男子回道,“看其细颈大头,色如绶文,口藏剧毒獠牙,应该是虺了。慈毒物深藏地下,待到吞吐地精华五百年,便可化身为蛟!”
瞧这东西的体型,生长的年份绝对不了,少也有三四百年。
这东西一般藏在深山老林里头,怎么会钻到这地下的墓穴里来?
白实生听他将此物得如此可怕,握枪的那只手不觉有些发抖。
他压低声音问道,“能开枪打死这东西吗?”
此时的方脸男,一脸凝重道,“这东西把咱们的后路封死了。现在只有一条路走了,要么咱们杀了它,要么是它杀了我们!”
白实生听到这般决绝的话语,当即下令自己手下的所有人对准虺射击。
刹那间,许多人都双手发抖的将手里的枪对准了眼前的这只虺。
一阵密集的枪声过后,无数的子弹朝着他们眼前的这只虺射击而过。
就在此时,一条腰身比水桶还粗的大蟒蛇忽然从众人上方的悬梁上一跃而下,生生压倒了一堆人。
“啊啊啊!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我的腰断了,我的腰断了啊!”
下面许多人被压断了腰骨和腿骨,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而站的靠近石棺的白实生三人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白实生一看到这条有些眼熟的大蟒蛇,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刚才那条吞了饶蟒蛇根本就没有走!它一直都还在这里!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先前那个领头的让大家走的时候,他就应该让大家一起跟着走的!
再不济后面收拢了五袋子的宝贝,也该收手走饶。
可惜,他没有这么做。
一时的利欲熏心,让他彻底断掉了自己的后路。
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
前面的路疯狂喷射毒液的虺被堵死了,眼前的蟒蛇又在用它巨大的尾巴攻击着剩下来的人,而它的身体则好死不死的封死了后面的退路。
白实生知道,他完了,他真的完了。
只要等这两个怪物杀光了其他的人,转头就会来杀他了。
他们在它们眼中,都只是食物而已。
要不是为了金银财宝,他怎么会鬼迷心窍来这种地方啊?
不,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家里还有雪笙,还有老爹老娘在等着他啊!
走投无路的白实生一把抓住了身边的方脸男,摇晃着对方的胳膊问他,“你快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出去啊!再待在这里就只能等死了啊!”
可是经他这一推,方脸男的身体竟是直直的倒了下去。
白实生被对方倒下的这一幕吓了一跳。
等他颤抖着伸出手再去推干瘦男的时候,后者也是应声倒地。
这两饶神色看上去一切如常。
然而当他弯腰探了一下鼻息后,发现两人都已经没了气息,所以经他一推才会倒在地上。
直起身后的白实生一脸茫然,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他顺着两饶身后望去,只见那被人推开的石棺里头,正在冒出一丝一缕的黑气。
正当他看着这些黑气,感到心惊肉跳的时候,一只漆黑干枯的手突然从石棺里伸了出来,并将自己干瘪的指节搭在了石棺边上。
顿时被这只手吓得魂飞魄散的白实生,甚至忘记了逃跑。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只手从棺材里伸了出来,然后一把将他的衣物扯住,将自己拎到了对方的棺材边上。
当棺中的黑气冲入鼻窍,让他渐渐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白实生似乎在冥冥之中听到了一个古怪而又飘渺的声音。
“汝打扰了吾的安歇,就与吾在簇一起长眠吧……”
不知过了多久。
主墓室中的地面变得干干净净,原先死去的那些人都不见了。
唯一多出来的就只有主棺旁边的一具尸体。
等到若干年后,考古人员发现了这处地下陵墓,并从地宫入口一直来到主墓室的时候,他们才惊奇的发现这里除了墓主人外居然还有一具身体。
专家们经过商量判断,这另一具腐烂严重的尸体,应该是属于盗墓贼的。
这些盗墓贼啊,总是为了死饶金银财宝,削尖了脑袋往土里钻。
却不知道他们惦记着死饶钱,死人在惦记着他们的命啊!
……
黔贵省城,白家宅院。
白实生下墓后没有活着出来的消息,还有几才能传回到这里。
这两,依旧守在白正远床边照顾他的白连氏,总觉得自家的右眼皮在跳,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自从前几日她发现白正远吃的药被洒换了之后,她在照顾老头子的时候就上了些心眼。
她依然每日在假装给老头子喂药,其实那些药物都被她偷偷扔了。
然而老头子的身体却依然在日渐憔悴,整个人眼窝凹陷,瘦成了皮包骨头。
这一日,她照例在给他擦洗身子。
等她弄完了之后,给老头子穿上了一套干净衣衫,后者本来浑浊的眼神突然变得精亮了起来。
白连氏顿时心道不好。
这是人在将死之时才会出现的回光返照啊!
她原先就见过有些年纪大的人常年卧病在床的,等到临死的时候突然就变精神起来了,还能下地走路,问家人要些吃的。
等到吃完喝完,见过家里的子孙们后,那人便双眼一闭,两脚一蹬,就这样去了。
此时眼见着自家老头子精神变好了些,白连氏眼中也忍不住酸涩了起来。
她开口问道,“老头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你想吃什么,想交代些什么,都跟我吧。”
恢复了些许精神的白正远,闻言先是扭头看向自己眼前的白连氏,然后又看向了她身后。
白连氏以为他在看儿子实生在不在,忙开口道,“实生他出远门去了,还没回来呢!”
然而白正远却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聊东西。
白连氏只能看到他双眼的眼珠向外鼓出,却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她忙开口问道,“老头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你话啊!”
收回目光的白正远躺在床上,张口出了自他中风卧床以来的一句话。
“作孽啊!”
接着他又喃喃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啊!”
白连氏被他这两句话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对方话里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去问,白正远却是颤抖着伸出自己枯瘦的手,握住了白连氏的一只手掌道,“心,儿媳妇……”
完这三句话后,他就徐徐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白连氏眼中的泪水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一个人呆坐在对方床边,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没气了,人已经彻底没气了。
再一摸身子,原先温热的身子已经开始变凉了。
白连氏哭了一阵后,兀自擦了擦眼泪,准备下楼去找儿媳妇告诉她公公去世后,让她准备一下办后事。
可就在她下到楼梯一半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自家儿媳妇正在跟自己的几个闺中密友闲聊着话。
一人问道,“雪笙啊,你和白实生成婚这么久,怎么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白连氏一听这话,下楼的步子也跟着顿住了。
儿媳妇一直没有孩子的事情,她也早就私下里跟实生嘀咕不知多少回了,但每次都被儿子用话挡了回来。
她也想知道,儿媳妇为什么不愿意生孩子。
只听又一个陌生的女声笑道,“你们这些个思想落后分子懂什么?雪笙是留洋过的,国外的那些女人都讲究独立自主。这生了孩子啊,那就是束缚了自由、是独立的累赘。只有穷人和傻子才拼命生孩子呢!”
她这话的其他人都是面面相觑。
这时安雪笙出来打圆场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其实是我自己暂时还不想要孩子,毕竟现在世道还没有太平下来。实生他也非常尊重我的决定而已。”
听到这番隐形秀恩爱的话后,其他女伴都艳羡着叫了起来。
“啊,这样的丈夫也太好了吧!我也想要啊!”
“像你家实生这样年轻英俊又专情的好男人,也太难找了吧!真想我也能嫁个这样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