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黄帝与蚩尤交战时,手下有两名得力干将。”醉先生道:“有趣的是,这两名干将是他从梦中得来的。”
“大风吹去天下垢,执弩千钧驱万羊。这两句话……风小侯爷是听过的吧。”
风言滨沉默,从醉先生说出那句“大风吹去天下垢”,他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风为姓氏,风吹尘土,垢去土为后,指的是当时风家家主风后;执弩为“力”,驱羊为“牧”,指的是另一人力牧。击杀蚩尤后,二人辞行,黄帝便给了这两位一直跟随他的重臣一人一个信物,多年以后,属于游牧民族的力牧所在已不可考,而渭水风氏却一代一代地发展了下去,那信物也一代一代的传至今天。
大风吹去天下垢,执弩千钧驱万羊,这句话只有风家历任家主才有资格知道,这位醉先生……究竟是谁!
“相传,风侯和力牧手中的两枚信物聚在一起,可以开启上古秘宝,因为此事,夏朝曾一度针对风氏一族,却无功而返,且力牧后人遍寻不着,最终只得作罢。”醉先生道:“想必这些,小侯爷比我清楚的多。”
风言滨道:“先生也说过,那些事都只是传说而已。”
醉先生对他的反应早有预料,他了然一笑:“那如果我说,它不仅是真的,而且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被开启呢?”
风言滨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的人。
“我说到这里,小侯爷应当已经猜到打开秘宝的风氏后人是谁了吧。”醉先生道:“风家所持信物因你母亲而落入他人之手,与此同时,你父亲失去神志,疯癫痴狂。小侯爷,你是否想过,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他的父亲和母亲,赐予他生命,又给他前半生带来不可磨灭的污点,如果是前几年的风言滨,听到这番话大概会万分激动,可现在的风言滨却能够以足够的冷静来思考:“所以,所谓的上古秘宝,究竟是什么。”
醉先生微笑:“愿望。”
“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醉先生道:“财富、权利、还有……生命。”
风言滨眼睛一亮:“你是说……”
“绪儿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无药可医,唯有新生,才能让他活下来。”醉先生收起了温和的笑容:“将死之时,方得新生,能救他的人,只有你。”
“将死之时,方得新生……”风言滨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将死之时?”
“绪儿作为圣子,蛊虫破体之日,就是将死之时。”醉先生道:“离那一天,还有三年时间。”
三年之内,找到上古秘宝,然后开启。风言滨道:“你也不知道上古秘宝在哪里,是不是?”
醉先生颔首:“除了你父亲和手持力牧信物的人,谁也不知道秘宝所在。我虽然知道些事情,但毕竟是外人,无法进入秘境。”
风言滨突然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冢宰大人何必妄自菲薄,您知道的事情,可比本侯多得多了。”
“怎么,难道本侯猜的不对吗?”风言滨见醉先生久不作声,挑眉道:“或者说,您更想听本侯叫一声……老道士?”
醉先生眼中微起波澜:“他……恐怕以后,他再也不会这么叫了。”他顿了顿,道:“侯爷可否告知,你是如何猜出来的?”
风言滨撇过头:“本侯只是……突然明白了对你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那晚第一次见老道士,他只觉得这人身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但当时却并没有想起来,直到今天,他看到了那封密信上和殷绪几乎一模一样的字迹,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而醉先生的话更证实了他的猜测——殷绪曾说他五岁前一直跟在一个男人身边,后来那个男人扔下他走了,虽然当时的话半真半假,但这句话却是真的,而后来殷绪告诉他圣子的身份,连父母都不能见,那么圣子唯一能见的人是谁呢?除了侍奉的宫人,就只有当时商敬王手下重臣,来历不明,姓名不知,却位列六卿之首的冢宰大人了。
心中有了答案,琐碎的小事便自动地放大再放大,字迹,语气,气质……若非刻意模仿,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的二人?
“所以现在,冢宰大人可否也告诉本侯一件事,”风言滨一手按在案几上:“昨晚殷绪见到的人,是不是你。”
“啪,啪,啪。”在风言滨的逼视下,醉先生轻轻鼓起掌来:“渭水风侯,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件事,并不在我今天要说的内容里。”
“风小侯爷,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很聪明。”醉先生起身:“单凭你知道的事情就能推断出这么多,我在你这个年纪时恐怕也要自愧不如,可有些事,越聪明,死的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