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宸王果然意志坚定地看着唐无忧把一卷春秋史记抄完了。
每当唐无忧困得受不了,频频点头打瞌睡的时候,宸王的大手就毫不留情地掐上她腰间的软肉,吓得她一个激灵,清醒了,认命地继续抄。
唐无忧抄书的时候,宸王就在一旁看信件、批折子,神情淡然专注,自然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和英睿,令人心折。
俩人就这么熬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唐无忧总算抄完了整整一卷,困得直接趴在圆桌上睡着了。
宸王放下手里的奏折,起身将她轻轻抱起,走到床边再温柔地放下,为她拉过薄被盖上,凝视着她的睡颜。
门口传来小厮极轻的扣门声,和小心翼翼的提醒:“王爷,时辰到了,该出府上朝了。”
宸王伸手轻轻抚了抚唐无忧粉中透红的脸颊,起身离开,去外间洗漱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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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的时候,唐无忧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揉眼睛,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在绢儿惊讶的目光中跳下床,冲到屏风外的圆桌旁,看看圆桌上自己手抄的书卷,还真的抄完了一卷。
昨晚她困得昏天暗地,连自己写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个宸王,有的时候真的是说话算话,说让她必须抄完,就算陪着她不睡觉,也要让她完成。
知道宸王这会儿肯定是在宫里照常上朝理事,遂叹了口气,心疼他一夜没睡。
随便洗漱了一下,她连早饭也不吃,一边嚼着小糕点,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抄春秋史记第二卷。今晚可不能再让他熬夜了,会伤身体的。
午间,宸王还是忙到没有回府用午膳。傍晚时,他又带了唐建和裴永回来,与昨天不同的是,裴永是被人抬着进府的。
原来裴永在从户部回自己家宅时被一伙歹人袭击,几乎要了他的命!幸好唐建有事想与裴永商量,走到他家门口时,正碰到那伙歹人行凶,遂以一敌十,将那伙人打得纷纷逃走,这才救回了还剩一口气的裴永。
光天化日,皇城脚下,就有歹人敢成群结队地出现,伤害朝廷命官!这件事很快被禀报给皇帝,皇帝大怒,令负责京城治安的宸王督察京兆府尽快破案。宸王遂就势与皇帝申请将裴永接到王府里保护,皇帝准了。
裴永身上挨了数刀,失血过多,命悬一线,宸王叫了西岭过来医治,足足一个时辰,才好不容易稳住伤情,保下他的性命。
“看来我们查的方向是对的。”议事厅里,宸王沉着脸,冷冷地道。
唐建点头:“是,那万通钱庄定然有问题,恐怕是冯亦顺发现裴永在调查有关万通钱庄的账目,才派人杀人灭口。”
宸王道:“裴永应该是已经查出了什么,否则他们不会如此狗急跳墙,光天化日就敢行凶。”
唐建想起一事,忙道:“我救下裴永时,他还没有昏迷,嘟囔着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言官?”
宸王眯起眼:“言官?御史么?”
唐建摇摇头:“我也不明白他要表达什么。”
唐无忧坐在宸王身边,听着他们的谈话,一边想着言官两个字,一边用手语比划着,突然,她瞪大眼睛,急忙扯过宸王面前的一张纸,拿起桌上放着的毛笔,写下两个字,然后呈给宸王看。
“烟馆?”宸王低声念出。
唐无忧点点头,用手语比划道:
我一直想不通,太子靠开黑烟馆赚了许多钱,他把这些赚到的银子存在哪里?总不能放在太子府吧?又是怎么把这些见不得光的银子弄到明面上、供他光明正大地挥霍的?
唐无忧的手语是唐建教的,他自然看得懂,遂道:“原来如此,太子每年的俸禄就那么多,花销太大,会让皇帝和朝臣们起疑,但如果说是通过钱庄放债赚来的,就能糊弄过去了。”
宸王沉吟了一下,道:“西岭说,裴永明日可以醒过来,到时再跟他确认一下,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唐建应了,见天色不早,遂要告辞回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