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三千字梵音极在天禅子以及一众人的惊讶下毫无负担的踏进后厨。

溟笙在梵音宫的那段时间里，他也曾下过厨。他记得溟笙很开心。

他希望她能一直开心。

没有人告诉他，溟笙的饮食爱好。他同溟凰一样，都是一点点摸索出来。虽然没有溟凰了解得多，但好在溟笙在梵音宫品尝赞赏过的每一道菜，他都烂熟于心。

香菇鸡丝粥，顺便摊了一个煎蛋。

那双用来捻佛珠的手拿起菜刀，捣蛋，盛饭。

最简单的，也是梵音极练习数次之后，最满意的两道菜。

没有人觉得梵音极端来的这两道菜能成功让溟笙吞下。唯有梵音极还在固执的完成自己的作品，擦干手之后端起饭菜。

出于死马当活马医的心里，红叶推开门把梵音极带进去。

雪白的衣角率先拂进门槛，接着是他手腕上的圆润佛珠。

美人塌上的女子急促的一长吸，之后顿住。

梵音极：“是我。”

是她认错人了。

溟笙嗅到食物的香味，第一个反应是溟凰回来。“是我”两个字，又一次告诉她，那个人回不来了。

“滚。”

冷静，又不像是冷静。

冰凉狠戾，与他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天美娇气的女孩截然相反。

她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雪白的衣袍宽大得能再装下一个人。可在魔界，谁又敢给溟笙穿不属于她的衣裳。

被佛珠圈住的手把饭食小心翼翼放在案上。又转头蹲下。他在追寻溟笙的目光，一追一躲开，反复上两次，溟笙才愿意正视梵音极。

没有生气，他的目光较之平日，又有不同，“夜渡寒举兵来犯，握着可以对付死神后裔的法子。”

只要她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梵音极才能腾出手去把未完成的事情了解。

溟笙没有说话，听到梵音极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你和他早之前便相识，你知道他是死神。”

梵音极之前有说过，他和梵音极认识的时间比她的年岁还要久。早前她被罚到潭鼓秘境，那一次溟凰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杀心，等她昏睡醒来就瞧见有个身形与梵音极极为相似的人与溟凰在亭中交谈。等她和溟凰一起去找人的时候，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一颗佛珠。

佛珠…当日大概就是佛修在场…

普天之下，也只有梵音极有和溟凰坐在一起的资格。

最清楚溟凰底细的，不会是总被溟凰瞒着的自己，最清楚他的，只有溟笙眼前的人。

在溟笙锐利的目光下，梵音极平淡道出真相，“是。”

所以，在他带溟笙去迦南境身陷困境需要上古神袛搭救……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一直喊的“死神速速回头”指的不是溟笙这个死神后裔，而是正统死神溟凰。

“是你拦着我回家，是你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你带我去迦南境，也是他救的我……”溟笙扶着塌站起身，眼神空洞，是在回想。

她的脑子在这一刻清晰得可怕。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得到的结果是她最害怕的那个。

“为什么要拦着我回家。”溟笙不死心。

这句话她在伏渊台就问过梵音极。今日，梵音极给的答案一样，“梵音宫才是你的家。”

梵音宫？

她不是他的妹妹，更不是仙界子民，那里不是她的家。

呼吸平稳。梵音极听到溟笙的反驳最终还是想要告诉她，“你是我的妹妹。”

“亲妹妹。”

答非所问，这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可这一句话，足够份量。

这个问题一直窝在她心里，哪怕那段时间有溟凰陪伴，在长公主府看似过得很愉快，其实每次停下手头的事情之后，就会拼命思考。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蹴鞠，谁要就接住，不要了，就会被踢给别人。没人要的孩子。

那双清澈的眼眸迷茫无措混沌中透过一丝光亮，夹带着的是微不可见的复杂，她仰头对上梵音极。这是一块心病。今天梵音极的话不能救她，但溟笙内心悄无声息的生出一种共鸣，或许是血脉，或许是心里作用。但确实不一样了。感觉很微妙，彼时处于混乱中的溟笙是察觉不到的。

可眼角的酸涩再也绷不住，滚出一串热泪。

“所以……”话还没有说完，溟笙就哽咽了，她抽噎一声，“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陛下？”

她后退的没有注意，险些摔倒，是梵音极扶住她。

但是她不想和梵音极接触。

“你，是不是你，策划好的？”她最不敢想的，终究是放在最后问，“他的死，是不是你谋划的？”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他？”

“是不是你！”

“我也被他算计了。”梵音极活了这么多世，头一次被人拉着领子，这样的冒犯，也没有让他生气，反而，他的语气有些黯然，声音暗哑干涩，“他做这些，就是想要你讨厌我。”

溟凰那个疯子要的是哪怕他死了，没人阻挠，你也不会亲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