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溟笙发现梵音极对自己说得最经常的话就是“胡闹”二字。

梵音极比溟笙高处至少一个大境界。

被看穿了。

溟笙被斥责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既然被知道了，那也没必要强撑。

溟笙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缓缓滑落，力求做到不狼狈。

那双手抠着亭柱子泛白，一眼便能看出是使了很大的力气。

没有顾忌太多，梵音极快步走过去把人扶好。

“不怕被戳着脊梁骨？”刚才是能尽量自己做好的不想寻求他人帮助。现在梵音极自己过来帮忙，溟笙也不会拒绝他的好意。

这话她是故意的。梵音极也知道溟笙是故意的。

和溟凰一样活了千万年的人，只需要短短的一小段时间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真实脾性。

多亏了溟笙在梵音宫…不对，现在应该是说梵阁待嫁的那段时间，以及溟笙去仙界替溟凰寻续命法的时间。让梵音极几乎是全方面了解她。

“何惧世俗。”

溟笙哼笑出声，带着冷意。她还是没有忘记溟凰的死。没有释怀。

虽然不是开心的笑容，但好歹也是笑了的。

梵音极见溟笙舒展了眉眼，自己不知不觉蹙起的眉也缓和不少。

溟笙突然不想要让梵音极碰了。

她和梵音极之间，纵然是兄妹，但是那一道不可逾越的洪沟……终究是越不过去。

梵音极的一点点变化溟笙都不曾发觉。

“来忏悔？”溟笙很好奇。

梵音极抬头，一字一顿，郑重严肃，“再来多少次，也不后悔。”

连悔过的意思都没有，溟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血亲。

一个是约定要相伴一生的爱人。一个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兄长。推荐阅读//

这里面包涵太多的复杂与酸涩不可言说，唯有当事人还在一点一滴品尝怪异的滋味。

她身体透支，没有力量傍身，就没有安全感。见到实力比自己强横的，那种需要力量的感觉更强烈。

不愿意见到他。不愿意见到毫无悔过之心的他。

“滚。”溟笙偏过头。

她想要和梵音极拼命，想要和参与谋杀溟凰的人同归于尽。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她也不是没有那么做过。

溟凰留下的摊子她还得收拾好。他留下的势力绝对不能被那些害了他的人瓜分。

他要庇护的人，不能没有人庇护没有孩子，还有那些需要庇护的人。

她如行尸走肉那般或则，确实如夜渡寒所说死气沉沉。因为她更本不想活。

想死却不能死的感觉实在是一言难尽。

既然不能同归于尽，不可打。那面前的人还是尽早离开为好。眼不见为净。

梵音极没有说话。

这个人，总是闷闷的。会撒娇的孩子才有糖吃。但是梵音极不愿意去懂这个道理。

“我来助你。”他阻止不了凤嫣然失控。但是他还有自己的实力。

他可以代表自己，来助她。

溟笙嗤笑：“阁下真要助本君，就不该害本君最重要的人。”

梵音极：“即使本君不动手，他离开也是早晚的事。”

“是他算计我。”

“阁下可以离开了。”溟笙赶人了。

倒也不必担心梵音极会对她不利，溟笙已经自顾自开始打坐恢复。

…… “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