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入冬,西蒙部落正逢喜事,捷报频传。有大少主二少主在族内立规整顿族风,屡有建树;又有三少主在外狩猎,颇具古达酋长当年几分威猛。怪不得说虎父无犬子,西蒙部落人才济济,连以前名不见经传的七少主都能只身前往核心区,从精灵族手中摘得绝品回春草,给父亲调理落下旧伤的身体。这份孝心,感天动地。
酋长古达·西蒙本为好事之徒,心情痛快了,自然有举办庆宴的念想。以歌颂扬年少有为的儿子们,与身边的臣子一气喝的酩酊大醉。
魔狼族的山寨最壮观的当属坚石打磨而成的族长寨。酋长古达与众家臣在其中饮酒吃肉,他的儿子们便在寨外环火而坐。阿蛮到时已喝了不少,便被下仆引至三少主左后侧入座。石桌上设有猪,羊,鸡,鸭,鱼,蛋共六餐,还有一坛麦酒。比起坐在前方目光不忿的大哥二哥,神情平静的三哥,他的石桌上少了牛,鹅,兔三道荤菜,少了一坛果酒和一坛甘露。阿蛮轻轻咳嗦了一下,目光变化,便见到和自己一样,坐在第二等席的四哥五哥六哥,他们没有麦酒。阿蛮顿感舒畅,裹紧了狐裘大衣,烤着篝火,足趾踩在未扫干净的雪上。
庆宴气氛格外冷淡,换做前几次,坐在第一批次的三兄弟还会象征性的说笑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三哥屁股后面多了一个人,他们也变得不会说话了。
当三人将第一杯麦酒碰在一起,大少主宣布庆宴开始后,才陆续多了些稍使气氛缓和的笑声。
这一次以少主们为中心的庆宴,平平无奇的开始,不起波澜的结束。一坛麦酒,喝的半醉的阿蛮头晕目眩,庆宴气氛散去大半,他起身想走,却被三哥用果酒留下。
“贤弟怎么走的这么快。”三哥呵呵一笑:“不妨和兄长一同喝光了酒,饮尽这坛解酒的甘露,我们再一起为父王祈福去呀?”
阿蛮听罢,连连摆手:“不了…不了…阿蛮不胜酒力……让几位哥哥见笑了……”
三哥唉了一声,说道:“贤弟一向顽皮,怕不是觉得祈福太无聊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年换一种玩法?”
“看来三弟和七弟感情很好啊?”大哥斜眼见了,哼了一声,说道:“这规矩怎么变得这么快啊?哦,今年有了七弟的加入,大不如前咯——哈哈!大哥倒不是在阴阳怪气,我们兄弟几个每年都来这一套,确实有点玩腻了,七弟一来,咱们这些旧友肯定要一起换着法子恭迎新贵嘛。”
“是了是了。”二哥适时补充道:“在规矩面前设法变通,试着弄出一点新花样,老三一直很精通来着。兄弟姐妹们知道夔花蛇吗?这种蛇见洞就钻,谁都拿他没辙。”
阿蛮在他这一辈的雄性哥布林中排行老七,老大老二说完,老四老五在偷笑,吃肉的老六看了一眼自己脸上满是愤愤之色的亲弟弟,想开口说些什么,声音还没从口中发出,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沉默不语。反正弟弟有三哥撑腰,轮也轮不到他,就索性继续埋头吃肉。
“大哥二哥若觉得变通不妥,待会儿别来就是。”老三饮一杯果酒,脸色顿时一片酡红:“每年祈福,流于形式,我们兄弟应当做一些真正让父王高兴的事。父王崇尚武力,然而若要比狩猎,大哥二哥可能会觉得不公平,既然如此,我们就来比那个。”
老三伸手一指,遥遥指向山寨中央的赤红旗帜。
在冰冷的雪地中,一把足足有三米长的大斧锤深嵌于冰中。斧锤柄端的赤龙图腾旗迎寒风飘扬,深黑色玄铁给人无与伦比的厚重感。
“父王神兵沉寂了整整十年。这十年来有无数族人想要拔出斧锤,赢得高官厚禄。却也全部折戬沉沙,无一人得到赏赐。”
老三半醉,朗声道:“今天就来试试拔出这把神兵,你我兄弟谁敢上前一试?”
“三弟心火旺盛,好高骛远,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老二轻蔑笑道:“试图拔出父王神兵的族人无不是在春雨过后泥土湿润的时候尝试,十年还没有一人成功。如今入冬雪后,斧锤深结地下,冰冻三尺。我和大哥自认做不到。可是被誉为武力第一的三弟你也未必能做到。难不成你要让族人在背后戳我们脊梁,说我们没一个人能拔出斧锤,都没有继承父王王位的资格吗?再说了,这大冷天的,三弟去拔,难道不怕把手掌冻在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