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当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对于天涯浪子的故弄玄虚,也觉得有些犯难。sanjiange
一则轻佻好色。
二则故弄玄虚。
三则神通广大。
眼前这个人,秘密极多,但是显露在人前的作为,举止,哪一点是真?哪一点是假?
或许当年天涯浪子跟着步海渊,庇佑了柳家,李元雄一家也是出于某种目的。
相反,步海渊却是纯粹了许多。张宁还是觉得,自己喜欢步海渊那样纯粹的人。
不久后,天涯浪子告辞离去了,临走之前,天涯浪子给张宁留了一样东西。
而就在天涯浪子离开后不久,张宁在凉亭之中饮茶,宁国公府的庭院,当真是精致。
假山树木,小桥流水,种种布局,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忽然一只鸽子飞来,这只鸽子是很平常的一只白色鸽子,只是有点胖的过分,可见往日伙食肯定很好。
鸽子噗嗤噗嗤的飞来,然后落在了张宁面前的石桌子上,双足一软,给张宁跪了,张口噗嗤噗嗤的喘气。
张宁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摇了摇头,先从鸽子的脚上取出了小木桶,然后取了稻谷,水给鸽子吃。
张宁从小木桶中取出了一张小小的布,布中写了一行字。
张宁运起真元,将信给烧毁。然后双手将鸽子抱起,唤来一位院内女婢道“将这只鸽子养好。”
天定帝杨兴。
此人在张百公时期一直在南方活动,远离朝堂。人以精明强干著称,真气修为极强。
真气修为强悍是杨兴能够登上帝位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张百公一般,以一己之力镇压朝廷,便是因为他强悍的修为的缘故。否则张百公一介宦官,又无根基,如何能作威作福?
而杨兴另一项出名的优点,便是好色。
李骠骑曾经说过,“这人好色如命”。
而事实上也是如此,自从杨兴登基以来,便开始广扩后宫,命各地敬献美人入宫侍寝。
但尽管如此,杨兴仍是不满足。
因为有一个人号称天下第一美人。
却说杨兴也是一个妙人,虽然贵为大齐皇帝,但却不曾恃强凌弱,或者说没有兴趣强抢女子。
自登基之后,便派遣宦官前往与胭脂楼的胭脂婆婆接触,希望能与天下第一美人发生一点风流韵事。
而在十二月二十六日,事情发生了转机。
皇宫,太极殿内。杨兴正搂着陈贵妃调笑,肆意妄为,陈贵妃衣衫半解,春光外泄。
“陛下,好消息。”杨兴的心腹宦官金且匆匆走了进来,一脸喜色。
如今大内皇宫中的太监,被清理了一批,有老资格的大多死了,这金且乃是年轻一辈。
而大内太监并非普通,随便一个小太监都会一点粗浅的功夫。其中高手不说不计其数,但也颇有人马。
太监如果不是如张百公一般失控了,便是皇帝的助力。这金且年纪轻轻,武功不俗,人又机灵,所以成了杨兴心腹。
杨兴本是兴致盎然,见金且露出如此表情心中一动。“爱妃且下去。”杨兴放开了怀中的陈贵妃,说道。
陈贵妃有些幽怨,但还是依言下去了。
“可是成了?”杨兴兴致勃勃道。
“二十八这天,花船将至城外。”金且低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杨兴哈哈大笑,极是意气风发。
所谓江山美人,一手江山,一手美人才是真豪杰也。那燕紫云,他在博望侯的时候便垂涎欲滴,但可惜那时候无论如何与胭脂楼接触,都不能得偿所愿,而今登基为皇帝。
那胭脂楼就松口了,果然天下权利操之我手,才可为所欲为。
二十八这日。
阳光娇媚,万里晴空。但纵然是太阳给了一个笑脸,但是严寒还是严寒,冷的直哆嗦。
齐都城外有多条河流,其中一条叫洹河。
洹河乃是极为繁华的商业运河,过往的大船不计其数。傍晚十分,晚霞灿烂。
恒河一段河岸附近,河岸附近都是森林,森林之中有一座庄园,位置极为隐秘。
庄园内到处都是胭脂楼的人手,其中不少都是高手。最为显眼的,便是立在庄园外头,抱剑而立的颓废剑客,吴风采。
燕紫云的闺房内,一面足有燕紫云整个人一般高大的铜镜前,燕紫云坐在凳子上,将自己收拾的美美哒。
妆容艳丽,衣服首饰无一不是惊艳。所谓清倌人燕紫云,并未有一点风尘气息,反而有一股雍容气息。
其气势焉,怕便是连当朝皇后也不能媲美。
赵宋之后,亡国公主。
“真是风华绝代,艳冠天下。”燕紫云小心将珠钗查好,站起身来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喜滋滋的。
“差点忘记了。”燕紫云想起一事,连忙来到了右边墙壁上,取出了一把剑,这剑极为古怪。
没有剑柄,只有剑形状的铁片。
外表平平无奇,只是有些银亮而已。燕紫云将剑取下,然后塞入了腰带中,轻轻动了动腰带,这平平无奇的软剑,便再也没有锋芒。
“好了,也是该去杀杀人了。说起来,老娘也有十年没有杀过人了。”燕紫云嘻嘻笑道。
随即燕紫云也觉得这模样太过俏皮,连忙收敛笑容,浅笑端庄,移步出门。
出了闺房,便有两排八位女婢相随,气派足足的。待出了庄园大门,燕紫云看到了吴风采。
“大小姐。”吴风采望见燕紫云,眸中闪过一抹亮色,深深行礼道。
燕紫云看了看吴风采,眸中闪过少许怜悯,说道“你走吧。”
吴风采愕然,随即不知所措。
“我经常跟婆婆说你是一条狗,一条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情的狗。你也确实是像一条狗。我也很看不起你。为了一个女人,做一条狗真的值得吗?你吴家乃是江湖名门,你甘愿做我的狗,你吴家门楣该如何暗淡?想想你的父母吧。接下来的事情,是我的事情,并非是你的事情。不管如何,我都自由了。你也自由了。”
燕紫云淡淡的对吴风采说了这一句,然后便从吴风采的身边越过,往花船而去。
吴风采的面色骤然一白,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木木的看着燕紫云离去的背影。
他的心,刺痛无比。
为了一个女人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