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捡,你怎么样?好点了没?”
模糊而又温柔的女声,传入耳中。
那被叫做王捡的男生,摇了下有些晕乎的头。
迷迷糊糊间,他只觉自己的头痛,貌似更加的严重了。
痛苦使其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另一只手,则是扶向了一旁的墙壁。
如此,他的身体便好受了不少。
最起码,那头疼好了许多。
而且,他那有些嗡鸣的耳朵,也开始能听清了。
“这是张老师班上的孩子吧?他怎么了?”
远处,有个男人的议论声传来。
“唉...”
前面那人的话音刚落,后面就有人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引起了头先那人的注意,他转头寻声。
就见一个与自己相熟的人,正站在自己的背后。
而且那人还摆着一副感慨世事艰难的样子。
见此,那男的便是秒懂。
对方作的如此姿态,明显是想向自己显摆。
至于他要显摆啥?
当然是想让自己知道,对方所知道的,比自己多啊。
心里虽然有些小反感,却也说不上厌恶。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那个不知道详情的男子,便笑着向那貌似知道不少的男人问道:“陈老师,这是啥情况啊?您说说呗?”
闻言,那陈老师见对方上道,便想向这个同事说道说道。
可他刚抬起嘴皮,却又赶忙顿住。
将那快要说出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倒不是他想吊完胃口就走。
而是他接下来所要说的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如是,要是脸上还带着笑容。
那就有损形象了。
心念急转间,他已是将那刚露出的笑意,给收了起来。
毕竟不能在同事面前,暴露自己不好的一面不是?
神色一肃,那陈老师便道:“小徐老师啊,你知道王捡不?”
“王捡?”
闻言,那个徐姓的年轻男子若有所思。
喃喃重复了下后,他便又道:“有点印象...”
“哦!我记起来了!是那个年级第一?”
“对。”
“名人啊...对了陈老师,现在是上课时间,这王捡怎么在咱办公室呢?”
“出事儿了呗。”
“出啥事儿?看他这样子,他生病了?”
“没。”
“那他这是...?”
“刚才有120打电话过来,说他爷爷快不行了,让他过去。这不,我们刚把消息和他一说,他就这样了。”
末了,那个陈老师还及时的补了一句。
“唉,真是可怜呐...”
听罢,那个徐老师,也附和着说道:“可不是嘛...”
“对了陈老师,这王捡的爷爷,怎么就不行了?是年纪大了吗?”
终究不是疼在自己身上。
那个徐老师,也就是略表下自己的同情,便开始关心起了其他。
“尿毒症。”
那个陈老师,面容古怪的如是说道。
“嘶!”
小徐老师闻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岂不是要花很多钱?”
“可不是嘛!”
赞同了句,那陈老师,便又话锋一转,道:“不过他爷爷现在病危,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诶!!!”
见对方满脸惊诧,一副“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陈老师”的样子。
那陈老师便也不再卖关子了,忙解释道:“你不知道,那王捡是个孤儿。是他现在的爷爷,在外头捡回来的。而他的爷爷呢,也穷,平日里啊,靠拾荒为生。”
“这么惨!”
“对啊。而且他爷爷得这尿毒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到这里,那徐老师又忍不住的问道:“那可得不少钱啊。”
“嘿...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虽是笑着说的,但这话中,那种装哔被接连打断的不爽之请,也就是聋子,才听不出。
陈老师抬眼见那小徐老师一副讪讪的样子,便也不欲做得太过。
于是,他便接着讲道:“一次六百,一周两次。少做一次透析,病情就会反弹。再加上他人老了,各种并发症,也都冒了出来...王捡这孩子啊,还真是不容易。我还听说他现在,一直在向周围人借钱呢。他自己,还在外面做兼职。我觉着吧,现在他爷爷要是走了,说不定对他们爷俩来说,也不定是种解脱呢...”
讲完,那陈老师还摇了摇头。
他年纪也不小了,就在刚才,他讲着讲着,竟也有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
而在一旁的小徐老师,可没这种感触。
不过他见这话题就要终结了。
于是便也十分惋惜似的,跟着说了些“是啊。”“真可怜...”之类的话。
而在他俩的不远处,两人的议论中心——王捡。
此刻的心情,却是如同翻江倒海了一般。
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