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篱想起自己在这间石室磨蹭的够久了,也不知吴闹那家伙怎么样了,起身拍拍手,刚要迈步,忽然眼前一花,哗啦一声,整个人便被水淹没了。
花篱心里一惊,很快稳下心神,手脚并用往水面浮去。
“哗啦”一声钻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花篱才看清这是一个占地面积颇广的林中湖,湖水碧绿幽深,看起来很平静,可这种深不知几许的湖泊鬼知道下面有些什么,好在,她现在的位置离岸边不远。
花篱正想游回岸边,远处又“哗啦”一声冒出一颗人头来。
不用想,除了吴闹那家伙还能有谁?
吴闹口中喷出一条水柱,理了理遮住脸面的头发,随即开心地大呼起来。
“呀呼……我吴闹终于重见天日了——”
吴闹的欢呼声还没落下,就听见花篱在后面大喊“快逃——”
抬头一看,妈呀,一条小山一般的黑色翼蛇怪正越出水面朝他一口噬下。
吴闹怪叫一声扔出一把雷符,转头拼命往岸边游去。
数张雷符在翼蛇怪口中爆开,虽然小小的雷符不至于对它造成大的伤害,但口腔内传来的疼痛感成功激怒了它,翼蛇怪庞大的身躯一搅,将湖水搅起浪花千重,然后长长的蛇尾一扫,将吴闹扫上半空,随即腾空而起,小小的蛇翼张开,巨大的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朝吴闹噬去。
巨大的危机袭来,吴闹已经闻到翼蛇怪口中发出的浓浓的腥臭味,可是任凭他如何卖力也没办法躲开翼蛇怪的血盆大口,“要死”的念头一闪而过,眼前一黑,便被它一口吞入了腹中。
奋力追赶过来的花篱一看吴闹竟被翼蛇怪一口吞入腹中,不由怒火中烧,不顾一切地一跌而起,骑到了翼蛇怪的身上,手执出发之前玄冥子特地为她打造的鱼肠匕死命地往它身上扎,好巧不巧地,花篱骑坐处正好是翼蛇怪的七寸,此处是蛇类最薄弱的地方,然而这翼蛇怪不同于普通蛇类,七寸处长着一圈异常坚硬的鳞甲,寻常兵刃根本无法伤它丝毫。
只可惜它遇上的是一柄以玄天石和万年沉银打造的玄阶灵兵,花篱手中的匕首穿破坚硬的鳞甲刺入翼蛇怪的七寸,虽然因为刀刃太短的缘故刺入不深,却也足以令翼蛇怪痛到发疯,它疯狂地扭动身躯企图将花篱抖落,奈何花篱如壁虎般死死地攀在它身上,一刀接一刀地扎在同一个伤口上,渐渐挖出一只碗口大的伤口。
翼蛇怪被这只弱小的蝼蚁气得发疯,也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甩起尾巴狠狠朝自己的七寸抽下。
饶是有灵光护体,花篱也被破蛇一尾巴抽得晕头转向,可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继续扩挖那个汩汩流血的伤口,随着一块块血肉掉落,花篱竟揭掉了翼蛇怪整整一块盾甲般大的鳞甲。
剥甲之痛令翼蛇彻底疯狂,庞大的身躯在湖中不断翻滚,蛇尾一记接一记抽打在七寸处,花篱借着身形娇小以及匕首的锋利,一次次险险躲过蛇尾的追击,却又牢牢地挂在翼蛇怪的七寸处,趁着蛇尾巴离开的间隙继续挖着那个血肉模糊的大坑。
当然,其间免不了被蛇尾抽中一两记,可即使被抽到吐血,花篱依旧倔强地死不松手,她知道吴闹在翼蛇怪肚子里多呆一分钟便多一份危机。
眼看又一记蛇尾当头抽下,花篱已经避无可避,且她已经身受重伤,也不知还能不能硬生生扛下臭蛇的这一击,灵机一动之下,身形一缩,蜷着身子缩进那个被她挖出来的血肉大坑。
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巨大冲击,花篱的五脏六腑都如同碎裂般剧烈疼痛起来。
不过看样子臭蛇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花篱嵌在它的血肉中,那一尾巴抽下来,跟狠狠把一根刺扎进它的伤口差不多。
缓过一口气,花篱继续挖着那个伤口。
翼蛇怪实在恨死了这只可恶的蝼蚁,却拿她无可奈何,横冲直撞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这只叫人类的蝼蚁是一只陆生动物,就是不知潜入水底能不能把她憋死。不管如何总得试试,说不定这是唯一的办法。
翼蛇怪一把扎进水里,花篱顿感不妙,就算仗着真仙境的修为,她也最多能在水底呆上小半个时辰,况且水底是个什么状况她是完全不清楚,鬼知道前面有着怎样的危机在等着她。
不行,她得速战速决!这么一想,手下利刃翻飞,血肉一块块随着水流远去。
感觉到水压越来越高,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花篱不禁暗自着急——这翼蛇怪实在太大了,她忙活了半天竟还不足以对它的生命造成威胁,而且就算她等得,呆在臭蛇肚子里的吴闹不知能不能等得。
不,不能急,越急越出乱子,让她想想,怎么才能更大限度地对臭蛇造成伤害……
花篱咕咚咕咚喝了数口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冰冷的湖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间,花篱感觉身体出现了一丝异样,那带着大量蛇血的湖水入腹,竟然升起丝丝暖流,随着体内灵力的流动游走于四肢百骸,一点一点修复着她伤痕累累的脏腑。
花篱脑中灵光一闪,鱼肠匕首猛然挑断一根稍大的血管,将嘴巴凑上去,如饥似渴是吸食蛇血,吸了一阵,感觉这样还是太慢了,于是自纳戒中取出数十只百宝葫,每挑断一根血管便将一只百宝葫挂上去。
几十只百宝葫如长鲸吸水般源源不断地收取翼蛇怪的血液,很快翼蛇怪便感觉到了不妙,想阻止血液外流,只可惜花篱随身携带的都是修仙界顶级的百宝仙葫,只需要少量灵力维持,便能如超强马力的抽水机般源源不断地抽取翼蛇怪体内的血液,而偏偏翼蛇怪七寸处的血管又掌管着全身的血液流向,不多会儿,翼蛇怪便因失血过多而越来越虚弱,剧烈挣扎了一阵后身体直直朝湖底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