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彧的目光,时不时在苏韵雪凉如水的面庞上瞟过。
捕快很快就来了,抱来了香炉和未用完的香。
卿如晤拿了两个空杯子,取下头上的簪子,将香炉里的香灰和绢包里的香灰用簪子拨进杯中些许,然后递到京兆尹的面前。
“大人,祠堂里的香是一般的竹立香,这种香的香灰呈灰色,颜色较深,灰中还惨杂着未烧完的竹签等杂质,所以香灰也比较粗,您看这杯正是从香炉里拨出来的。”
说着,将杯子递到京兆尹手中。
京兆尹接过杯子仔细一看,果真在里面发现一些未烧成灰烬的杂质。
卿如晤又道:“可是绢包里的香灰,颜色浅淡,质地细腻,隐约中散发着一股冷香,这并非普通的香灰,而是檀香的香灰。”
京兆尹饶有兴致地道:“何以见得?”
卿如晤笑道:“礼佛的人家喜欢在佛前供上檀香,一则是因为檀香不仅味道清香,而且还有凝神静气的功效,二则是檀有佛性。不过在供檀香的时候,并不能直接从厨房里取一些碳灰放到香炉里插香,而是用一种白色细粉先铺在香炉里,然后再把香插上,这样的话才不会影响到檀香的味道和功效,所以这香灰的颜色才会这般浅。”
“这能说明什么!”王徽有些惊疑不定,现在的他已经不似方才那样成竹在胸了,甚至还有些情不自禁的气恼和急切。
“闭嘴!让如晤说!”卿彧冷声道。
卿如晤睨了王徽一眼,继续道:“这足以说明,这包香灰并不是杜若落下的,大人只需将九姨娘鞋底沾着的香灰和这两种香灰做个对比,一切就能分明了。”
捕快将鞋子举到京兆尹面前,那只鞋底沾了不少香灰,香灰色泽浅淡,质地细腻,一看就与绢包里的一模一样。
京兆尹很快就明白了个中关窍,如此看来,这事的确和表姑娘无关。
刚想说话,王徽却抢先一步道:“哼!说不定是你们担心查出来累及自身,然后从其它地方取来的香灰也不一定!”
卿如晤冷冷道:“我本来还想看在多少扯上点关系的份上,给王大人你留几分颜面,既然王大人还要做垂死挣扎,那我便让王大人心服口服!”
王徽心底登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让他无法控制。
下一刻,卿如晤朗声道:“孙大人,九姨娘王氏与兵部员外郎王徽狼狈为奸,勾结起来意图通过陷害我表姨苏氏来达到陷害我的目的,请孙大人做主!”
京兆尹吓了一跳,王徽就已经跳了起来,怒道:“卿如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卿如晤冷哼:“孙大人,我并没有胡说八道,王大人找了一堆子虚乌有的证据来污蔑我和表姨,但是我却有实打实的证据来证明王大人和九姨娘互相勾结,陷害我和表姨。”
说着,她望向陆锦书:“烦请锦书帮忙取一些黄磷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