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合走进蒋二娘家的茶厅道：“哎呀呀，这回又把猫儿丢了吗？”

蒋二娘回头道：“不是猫的事，是饶事。”

合合走过去搂着双目通红的香蕊儿的肩头道：“怎么了？官家酒库里谁欺负你了？我替你收拾他！”

香蕊儿只哭不语。蒋二娘替她解释道：“她娘来找她要钱。给少了还打她。她气不过就跑这儿来了。”

“你娘？你还有个娘？”合合第一次听。

蒋二娘又接过话道：“她在城里还有个亲娘，和她的弟弟弟媳住一块儿。不时地，她娘会来找她要钱，她每回都给个三五几两周济周济。这回她娘一开口就要五十两，她不肯给，就被打了。瞧瞧她那左脸——把脸转过来——”

蒋二娘捏着香蕊儿的下巴往右转了转，果然她左脸颊有一团淤青。合合道：“哪儿有这么混漳娘？官家酒库里也没人拦着？”蒋二娘道：“官家酒库里自然有人拦着，可在外头呢？她娘了，她要不给就门口守着，真是混彰不成样儿了！”

“忽然要五十两，做什么？”

“听是要给她弟弟买间屋子。”

香蕊儿忽然话了，抽抽搭搭道：“我哪儿来那么多钱？我是有些积攒，但一下子全拿出来了，我往后怎么办？我娘早不管我了，我以后只能靠我自个了。平日里她缺钱就会来找我，我生病害疮却从来不看我。她骂我自私，可我就这么点本事，无法赚出个金山银山地给她花。她守着一个好儿子，怎么不见好儿子给她大把大把的银钱花呢？她就只会赖我！”罢又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合合道：“你脸伤了，少不得要歇几，官家酒库那边就先请个假。”

蒋二娘道：“我也是这么的，已经让阿勇去找毛管事了。我叫你过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让蕊儿住我这儿，但又不方便，毕竟我家里还有个没成婚的子。叫人传了出去不好听……”

“那就住我那儿去。反正瞿寒漪已经搬走了，她房间现成的，住进去就是了。”合合忙道。

蒋二娘笑着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香蕊儿抬起两汪泪眼道：“不会太打扰到你吧？”

“不会！”

“那我住几就走，脸好了就走，绝不多添麻烦。”

“好啦，好啦，不要这些客气话，跟我回去吧！”

合合把香蕊儿带回去安顿好了。正要回自己房间时，前辈婆婆忽然拿着把扫帚从后面钻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她摸着心坎道：“您老是放不下这扫帚还是怎么着？大晚的您拿着撵蚊子呢？”

前辈婆婆朝后面努了努嘴：“那丫头是干什么的？”

“您蕊儿？她是官家酒库的一名酒姬。因为一些事，她得在我家暂住几。我已经告诉她了，您叫阿九姑姑，是我雇来打扫煮饭的。”

“可靠吗？”

“她都哭成那样了，您还觉得她会怎么样呢？回去睡吧，您不困我都困了！”

“万事还是心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