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珊起身慢慢走下台阶,绕着白玉庭转了一圈:“玉庭啊,你跟皇上情同手足,自小都在吾跟前长大,你莫非是忘了冷宫梧桐苑里的柳太妃了吗?”
白玉庭一怔,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又叫他如何取舍?
白玉庭和当今皇上白正鸣自小都是由太后赵云珊带大,白玉庭的生母柳若当年犯下大罪,被先皇处死,可后来先皇薨逝之后,太后竟然告诉他,他的母妃还活着,被先皇关在冷宫的梧桐苑里禁足终身。
起初白玉庭也是不信的,可太后将柳若信件交到他的手中,虽时隔多年,可他认得,那是母妃的字迹。
白玉庭原本想着,同钱家结了这婚姻,一是承了太后的恩情,二是能让母妃在梧桐苑里能够安享晚年,或许,在有生之年,他还能见到自己的生母柳太妃也说不定?
虽然白玉庭自小跟着太后,先皇薨逝还赐了他景王的封号,世人都道他杀伐果决,可却没有人知道,被关在冷宫里的柳太妃,是他唯一的软肋。
柳若还活着这件事,一直藏在白玉庭的心中,就连他身边最亲近之人,齐娇甚至他的儿子白子言,他都并未提起,当年母妃犯下大错,所牵扯之人都无一幸存,先皇昭告天下,柳若已死,事关先皇之名誉,如今知道母妃尚在人间,白玉庭就已经很知足了。
看着白玉庭阴晴不定的神色,赵云珊的手轻轻放在他握成拳头的手掌上拍了拍:“玉庭啊,好歹咱们也母子一场,既然你开了这个口,母后也不好回绝,你以后,可要好好管教我那孙儿,吾还等着他同钱家大小姐能够早日结成这门姻缘呢。”
“多谢母后恩典!”白玉庭顿了一下继续道:“儿臣一定会谨记母后教诲。”
“下去吧,吾乏了,想休息会。”赵云珊对着白玉庭招了招手。
白玉庭俯下身子行了礼:“母后好好休息,儿臣告退了!”
白玉庭出了长寿宫,曲怜儿刚好过来给赵云珊请安,远远瞧见白玉庭的时候,皱了皱眉头。
徐女官领着曲怜儿进长寿宫的时候,赵云珊正眯着眼睛半躺在罗汉床上,曲怜儿朝着徐女官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徐女官立刻明白的悄声退了出去。
今个儿白玉庭来说这事儿,无端的让赵云珊觉得一阵头疼,如今这人年纪大了,就容易犯困,刚躺下没多久,就有些迷迷糊糊的,梦里还有人给她按摩着额角,不过还挺舒服的,赵云珊睁开眼睛,抬手抓住了曲怜儿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小憩醒来的慵懒:”我就知道是你,这宫里头还没有人,有这般胆子。“
曲怜儿咯咯一笑,如同山谷中的黄鹂一般动听:“姑母,你再躺会,我再给你揉会,你这头疼的毛病,好些了没有?“
找了几次御医,这头疼之病还真是看不出什么毛病来,只不过有时候头疼起来,还真是恼人,得亏怜儿这孩子孝心,时不时的来长寿宫给她按摩按摩,赵云珊倒是觉得欣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