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潇听得一怔。
她年纪尚小的时候,娘亲就和她说,她无法依靠沈约一辈子,想要照顾好自己,就得独当一面。
那时候她还不明白,娘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而今想来,真是一语成谶。
沈约的确不值得依靠。
要不是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在为自己筹谋,就算能被白玉带出陵墓,而今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她完全不敢想。
“说得好像你很会照顾人一样。”沈玉潇看着手背上一点点鼓起的水泡,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习惯了不在别人面前落泪,所以一直忍着。
“你身上的银针呢?”白玉问道。
沈玉潇想要伸手去拿,却被白玉拦住了,“你的手上还有伤,不要乱动。告诉我银针在哪里,我来拿。”
“在衣袖里。”她只能庆幸她一直都将针囊放在衣袖里而非是别的地方。
要不然,还真有可能又被白玉占了便宜。
听到这个回答,白玉的脸上划过了明显的失望。
不过还是伸手将银针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挑破了她手上水泡,而后从身上拿出一盒药膏来,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烫伤的地方。
沈玉潇看着他这细致温柔的模样,心里蓦地一动。
“娘子这般盯着为夫,为夫可不好专心为你治伤。”白玉抬眼,正好看到她惊慌躲闪的模样。
“你小心一点,要是你弄疼我了,我可不会轻饶了你!”明明是警告,听起来却更像是在撒娇。
白玉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我宁愿痛在我身上,也不会让娘子受苦。”
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仿佛沈玉潇那双手是这世间的至宝,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将药膏抹上去,一点点晕开。
白玉身上的药和药膏素来神奇,才抹上一会儿,沈玉潇就不觉得痛了。
只是这时,空气中隐约传来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沈玉潇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被白玉随意扔在一边的野兔,屁股被火堆引燃,已然烧糊了。
她捡起一旁的木棍拨了一下,又猛地朝着被烧糊的部位吹了几口气,将火焰熄灭。
“你要怎么赔我?”沈玉潇转过身,原本是想要指责白玉。
却没想到那般不凑巧,她的嘴唇竟和白玉的碰到了一起。
她想要往退,但白玉却抓住这个机会吻了下来。
沈玉潇一时错愕,竟然忘记将他推开。
白玉得寸进尺,一只手扣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沈玉潇这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推开。
“你!”
沈玉潇气得不行,想要用手背抹一抹嘴唇,但手背上涂了药膏。
她用树叶带回来的水也已经被她打翻了。
“昨天没有尝到滋味,今天总算知道了。”白玉倒是咂了咂嘴,一副回味的样子。
沈玉潇抓起被烧焦的兔子,就往他身上扔去。
“娘子不是还想吃么?怎么能这么浪费?”白玉将兔子接过去,重新放到了火堆上。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叫我娘子!”沈玉潇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总会涌起莫名的情愫。
她知道她是真的动了心。
可她当初面对李明德,自以为知根知底,最后却落得了那样的下场。
对于眼前这个除了名字一无所知的人,她更不敢交付自己的真心。
“当初可是说好的,我救你一命,你以身相许。你可是想反悔了?那我不介意送你回去。”
白玉故意沉了声音,听上去威胁的意味很是浓烈。
沈玉潇不敢和他赌。
万一白玉当真将她扔回到了陵墓里她要怎么办?
她从前还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对手。
先和他慢慢磨下去好了,她倒是要看看,白玉到底是什么人!
“应该能吃了吧?”沈玉潇转过头,拿出身上的匕首,从兔子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还没喂到自己嘴里,眼角的余光就瞥到了张嘴的白玉。
她只得将那块兔肉塞到了白玉的嘴里。
白玉满意地吃了下去。
“差点忘了,我的匕首上有毒,你快点吐出来,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沈玉潇看到他将那块肉咽了下去,故作惊慌地说道。
白玉被她这么一吓,噎得不轻,吐也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好半天才缓过来。
而那时的沈玉潇,已经吃了好几片兔肉,用的还是手中的匕首。
白玉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蓦地到她身边,将她已经送到嘴边的那块肉抢了过来。
沈玉潇看他的脸都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也就没有和他计较。
不过她下一刀却落在了兔子被烧焦的屁股上。
白玉没有留神她是从哪里切下的肉,凑过去就要吃。
还好他闻到了那股焦糊的味道,才没有吃下去。
沈玉潇一脸得逞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