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时光的思绪,他回过神,笑容重新爬到脸上,“进来。”
知道快要离开无为城了,苏焱逝一早便急急忙忙来敲门。一进屋他便说道:“光哥,咱们趁着还有点时间,在城里好好玩上个几天吧。”
“你玩吧,你知不知道,无为城的官员都恨死我了。”
“啊?为什么啊,你现在可是无为城的神仙诶。”
时光一边用手拽着靴子,一边眼睛一大一小的看着苏焱逝,说道:“在百姓眼里我是神仙,在官府眼里,我就是个煽动人家治下良民的神棍啊,今天就是通玄的死期!”
看着苏焱逝凝重的表情,时光笑笑接着道,“福越算越浅,命越算越薄。别说我是唬人的,便是我真有那个本事,对于那些百姓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焱逝点点头,“沉迷此道,今后将一切善恶、懒惰勤奋都归结于命,确实有害无利。可光哥,你这次十日造神一成,恐怕百姓不会轻易放弃批命算卦了。”
“更何况如果有人借此风头,大肆进行愚民活动,想来也犯了帝王的大忌。”时光想起父亲的藏书中所说,甚至有的国家就是依靠此道而建立的,不知那书中描写的国家是怎样的。
“我提前准备了通玄的衣服和一颗头颅,贴上通玄的人脸面具。今日午时,城守会带着这些去东西南北四条大街中央,到时候,我就是真正的神棍了。”
“额光哥,你哪来的人头?”
“哦,是柳圣宗的天才元稹的头,你说这个人也太客气了吧。”时光哈哈大笑。
嘭!苏焱逝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都摔倒在地,他苦着一张脸说道:“光哥,你和我开玩笑吧,你又杀了一个修行者?柳圣宗,是,是大宗门吗?”
“哈哈哈,逗你的。头是城中一个真正算命大师的手下的,那个大师叫粱泽,手下有个书生,画得一手好画,十几年的时间,竟然将这城中事无巨细全部建筑、住户都画了下来。重要的是他还能记住,真是厉害。”
听闻时光是骗他的,苏焱逝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一阵抽搐,说道:“他用了十几年全部记住,你用了十几天,还夸他厉害,光哥还真是不谦虚。”
“咳,这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来醉花楼算命的第一天,我假意对那个兰家大少使了个眼色,就是想看看有哪些与我做对的人。果然有人以为我就是和兰家商议好的,就是那个书生,他当时就在手上比比划划,想要记住这一切。晚上我将计就计,跑到兰府做了一副与兰家合作的模样给那书生看。”
说道这里,苏焱逝也来了兴趣,一脸正色地听时光继续讲。
“那书生回去禀报,我跟着他,这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他那个主人的住所的地下,网罗了各路人才。我还看见那书生十几年间画的成千上万副画。那时我才想到怎么能让百姓相信我是个骗子。”
说到这里,苏焱逝一拍手,说道:“妙啊光哥,到时候人们反而会觉着,不管这个人算得多准,多么料事如神,都可能是庞大的组织来愚惑百姓。”
他回头望去,发现时光屋中并没有酒,苏焱逝顿时感到缺点什么,悻悻说道:“反正怎么样都行,只要那个人头不是什么柳圣宗天才的就行。”
“你当我傻啊,元稹的头我早就扔水沟里啦。”时光说着,又大笑地直拍大腿。
“光哥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苏焱逝哭笑不得地看着时光。
收起笑声,时光摇摇头,拍了拍苏焱逝的肩膀道:“那个元稹真的被我削了脑袋。”
不等苏焱逝眉头皱起,时光接着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害怕吗,委婉点和你说。”
听到这里,苏焱逝忽然笑了,看着时光道:“光哥,从你在百草郡帮我打了肖霄,我就再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落笔观的圣卿都死在你手中,多他一个年轻的小崽子,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说得好。我们都是修行之人,山再高,我们也不能只是观山不是?”
“哈哈哈,光哥说的对。不过你那让全城配合你点火的一招,只吸引到落笔观的注意,真的神了。”
无为城城中心最热闹的午市,人们口中议论的还是通玄,还是通玄这几日造出的神迹。
忽然有一队城守骑卫开路,后面跟着城守大人的轿子,慢慢地驶向早上刚搭建在这里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