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数日,白玮提着饭食来到牢房。这次他身边跟着一个满脸木讷之人,他告诉领班狱卒,此人是自己的亲戚,只因性情暴躁,屡惹事端,带他来只想吓他一下。
领班尚未说话,早有一狱卒自告奋勇:“这有何难,便随我来!”
白玮做事爽快,早与这些狱卒打得火热,些许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这狱卒把二人带至一牢房门外。
打开牢门,将一囚徒提了过来,口中喝道:“为什么事进来的?”那囚徒早已浑身筛糠,颤栗道:“与人打架,伤了性命!”狱卒二话不说,挥起手中棍棒劈头一通暴打,只打得那囚徒连声哀嚎,瞬间血流满面。再见那木讷之人,早躲在白玮身后闭起了眼睛,那狱卒得意的把囚徒一脚踢进牢里,满脸堆笑地看着白玮二人。
随后那狱卒把二人带至于詹牢前,献媚道:“你们聊着,何时离开叫我便可。”白玮忙将袖中一物塞与狱卒手中,那人欢快地自去了。
待于詹吃饱喝足,白玮让木讷之人提好食蓝,便唤了狱卒离开牢房。
大门前,那木讷之人仍躲在白玮身后,见到狱卒服饰便周身发抖。白玮对领班笑道:“这厮总算害怕了,亏得狱卒大哥教训。”领班亦调笑不止,看着那人亦步亦趋的随白玮出了大门。
二人出得门来,急急钻进早就候在路边的马车,一溜烟便没了踪影。
没过多久,一个狱卒匆匆来找刚刚回到牢中的侯坤鹏,急声道:“那于詹不知何故竟突然闹将起来,尽说些胡话!”
侯坤鹏听得白玮带人来此,正觉蹊跷,闻言一惊,急随狱卒进入牢房。
囚室中于詹披散着头发,正抓着木栅大喊大叫,却听不出说些什么。
侯坤鹏接报便已思虑在先,见状立即命人打开囚室,一阵棍棒之后,那于詹满头血污的栽倒在草铺上。侯坤鹏则回房换好衣物,随即也出了大门。
这侯坤鹏也是个狠角色。他去衙门办事白玮是知道的,而白玮此时进入大牢,明显就是有所图谋。此时一听于詹大闹便已猜出端倪,走了重犯他如何承受得起?好在白玮已给了足够的财物,又岂能在此等着倒霉?他离开大牢便径奔家中,收拾紧要物件带了家人悄悄离开了建康。
……
数日后,冯正星渐渐恢复了原态,在别人眼里他依旧是那副神情。
这期间柳儒雅数度与其攀谈,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年幼时便九死一生,是师父把他从鬼门关领了回来,他感觉这就是宿命,自己来此世间就只为一个使命,因此再次面对柳嫣时,竟觉得身心都轻松了许多。
……
遵从父亲的安排,柳嫣即将去往西山,毕竟那里还有一个同伴潘荣,总强似于在岛上看哪儿都打不起精神。
柳嫣去西山自然还要周童相送,西山密营毕竟没有几个人知晓。
一路上两人各想着心事,不觉已走了大半路程,前面是一个小镇,两人下马进了一家小店。
时值正午,店内已有两伙人在里面,一边吃喝一边谈论着。二人寻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叫好吃食便等在那里。
这两伙人显然是一路的,看穿戴却不似普通乡人。见二人进屋,这些人的眼珠立即都被柳嫣夺了去,各式各样的目光扫来扫去,弄得柳嫣好不自在,干脆把脸扭向一旁。冯正星小声笑道:“又不会吃了你,干嘛如此别扭!”柳嫣丢了句“讨厌”便不再言语。
正吃饭时,门外又进来两个人,手里各提着狭长的包裹。冯正星看得真切,这包裹内无疑是兵器。
二人进门,房内的气氛顿时一滞,便如沸锅里浇了一壶冷水。数目相对,竟不约而同的一愣,那几个高谈阔论的也没了声息。
那两人愣怔一下,也不做声,要了简单的饭食便匆匆狼吞虎咽起来。
小店内突然静了下来,只听得器物相撞和众口咀嚼,一种诡异的气氛透着明显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