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99章 53,迁徙的前奏(1 / 2)七之门首页

我们原先也不在这里,没有人可以老霸着一个地方,告示下来了全县都要迁走,去往东海之滨,富庶而美丽的乡土。

不要讲故土难离背井离乡也不必说破家值万贯要装几个大车小辆,造福一方,免了,县衙不是不走要先走一部分中间走一部分,最后走一部分。最后的时候,府里和京城委派的人手一样要押解着所有滞后的人员一样流离失所,算走运了是古鲁国所在地礼仪之邦,他乡堪行,到了新土哪里合适就在哪里安居,这不好规定,三户一村十户一落,那时候有了自由。

洪洞县老鸹窝大槐树底下有一口老井,从这里离开的人们已经记不清井的年岁了,水甘水清水涌就是好水,再怎么旱这井里的水都不会掉下三尺。学究们憋着不知道哪股子气讳莫如深,那口井的来历就成了秘密,也成了自由的土壤谁都可以来刨上一锄头和挖上一掀土,各种传说都有也都有人信,最后只有一个象形的井字裸露着,永远找不到自己的中原。

故乡的人故乡的路故乡的山和故乡的野花杂树和故乡的井,人都要陆陆续续地走,他乡或者相见已经是他乡之人,或者不再相见俱成了异乡之鬼路都褶皱到了田野和山岭中,是荒路也是新路,是空穴就要来风,或许有和我们迁徙一样迁徙过来的人,路是老路但也成了新路山水润人,这是一层亲密的关系,远不得近不得互相照顾得很好,土地是中间善于说话的人,不要太好也不要太孬,好了一次会受到十次的詈怨,两次的不好一次的丰足就感恩戴德了风景到处都有,漫长的路程中更会一曝一寒,它们只在眼里进入不到心里,有些年轻人会为爱情哭泣,但更多的人会为贫穷而蹙眉井是怎么也忘不掉的,就是个精灵,这个精灵把自己养大养成符合它的现在,现在却要拱手作别。

背井离乡,再见了我的井,我的灵魂,没有说背山离乡和背树离乡的,认识了井和更多要认识井,井的面目就模糊了。没有井就没有真实地生活过,搬了数次家的人都知道每一次搬家都是一层蜕皮,抱怨是随口就来的情绪,若不是还有子孙还有物质这两样东西烘托着自己,自己已经把自己丢了。

临行前总要再喝一碗家乡的井水,喝不完就泼在老槐树底下,所以几百年过去了那个场景还记忆深刻,水还是甘甜的清水,喝着喝着就哭了或者喝完了把碗让给别人自己抱着老槐树痛哭开了,树不再是当年的那棵树,井也是新的井,但总是认为它们还存在,一直存在。

前车之鉴,才开始上路的几家没走半个月就跑没了人影,现在要栓起来,只栓男人特别是上有老下有小的男人,中间是一根长长的绳子,两侧是随着绳子走的一家老小。开始时也许是爹娘妻子涕泪见,尘埃不见干壕桥,后来就寂静无声,绳子就像命运一样把人带到远方。内急了就要求官差大哥松掉绳子就近方便,解手,就是这么来的。

走走停停,自身带的粮食不够,途径村庄小镇的粮食也不够,有时候就在春天住下来,借来了种子种植粮食和其他农作物,秋后收成了再上路。一条路走十几二十年的都有,有的老了或者病死了,没耽误生育更多的孩儿们生下来被母亲抱在怀里风里和雨里。大部分人都达到了目的地,死掉的不少逃跑的依旧存在,迷了路的也大有人在,也有就偶然进入了某些结界之内的,成了世外桃源。

大部分官差成了行路人,和迁徙者分不出彼此来了,后来就在民众中指点那些素有威望和热心公益的人负责,再后来迁徙成了一种信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那时候很纯粹,一心一意在路上在行路,真到了的时候反而怀念那段岁月,后来不再有一根绳子拴着却拴在了心上。

现在谁还有那根绳子呢?

凿壁偷光也像是一次迁移,路程更长时间更久跨度更大,投入更多的身心,这是仅就这方面来说的。从另方面来说也不是偷渡而是两厢情愿,要不你就不知道光认识不到光或者想凿壁偷光也凿不了,早就印证了心照没有宣,这是第八步的艰难,深入内里了,顺风顺水了,扬鞭起航就可以到客栈到码头,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