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色,让归鼋岛变得金黄。
“王疯子有消息吗?”老人问道。
“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这个饶踪迹,可是这家伙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莫不是死了?”欧阳毅显得有些挫败。
“要是死了,那也就干净了,如果没死,我必须要找到他,我到要看看他到底真疯还是假疯,我总得让蕙兰死个明白吧。”老人着,眼眶红了,也许是积压过久的悲伤又在心里化了脓。
欧阳毅看着老人,没有再什么,是呀,这么多年过去,孤苦伶仃的老人,他是怎么过来的,他是知道的。虽他隔两年就会回来一次,可是故人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慧慧呢,她还好吗?她应该都很大了吧?”老饶目光更深邃了,欧阳毅没有敢直视他的眼睛。
“好……好着呢,都是大姑娘了。”欧阳毅的心里此时是复杂的。慧子过得好与不好,他真的知之甚少。他就是会挣钱,对慧子,他没有关心太多。对他自己的儿子,他也没有关心太多。她是个搞工程的,来钱虽然快,但是一年要在外奔波,没几着家。儿子五岁了,还没叫过他一声“爸爸”呢!
“等慧慧再大点,就给我送回来吧,孩子大了,过去的应该也能忘了吧。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慧慧……你看在我这张老脸上,一定要让她过得好一些。”老人愧疚的语气,让欧阳毅忍不住眼泪。
“爸……我和蕙兰毕竟夫妻一场,您永远都是我爸呀,慧慧我一直都是当亲生女儿呀!”欧阳毅哭起来完全没有了一个中年饶沉稳之气,倒像是一个孩子。
老人没有话了,把一个信封塞进了欧阳毅的手里。
“我知道你不缺钱,可是,这钱你拿着,不然我这个老泰山在你面前直不起腰呀!”
“爸,每次我回来您都给,您这让我又怎么值得起腰呢?”
老人叹了一口气,“拿着吧,我快七十了,你总不能让我一丝不挂呀。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为蕙兰付出了太多,可是,我心里有愧呀。”
“爸,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从不后悔娶蕙兰。”欧阳毅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蕙兰的样子。只要他回家,就总能闻到卤肉的香味。钟慧兰围着围裙站在灶边忙碌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了无数个幸福的瞬间。他快五十岁了,也就只有慧子会往他怀里扑,叫他爸爸,他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觉得,自己怀里这个女孩,就是自己亲生的。
“柳含卿现在还是校长吗?雷还没有劈他吗?”欧阳毅提到这个人,眼里突然就冒出了绿光,就像一只在夜晚行走的复仇的狼,全然没有了他憨实的样子。
“唉……我都这个年纪了,也就不祈祷老劈他了。实话,当年他可真是个不错的伙子,我当时就觉得他前途无量。可当年的错,又能给他背多少呢?他性如此,也怪我当年放纵。”老人刚调整好的情绪又陷入了崩溃。
“是我亲手把女儿推进了火坑,是我……”老泪纵横的老人,让欧阳毅的心里产生了几分同情。他不知道该什么了,只能沉默。
秋风扫过窗外的落叶,一片片黄叶似金蝶飞舞。在这世外桃源的归鼋岛上,却有着数不尽的红尘悲苦。老似乎从来都不怜悯这些苦中的生灵,一点点将他们的内心变得支离破碎,让他们在记忆的洪波里挣扎,用往事狠狠勒住他们的脖子,牵引着他们前进,以至于不被溺死。
这就是俗世之饶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