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了。
卯时,孟瑾乔已经起身站在窗前沉思。出神间,红影一闪。吓一跳,她忙定睛去看。
窗边,一只比拇指还大一些的大蚊子蹲伏着,似乎瞅着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她揉了下眼睛再看,它不见了。正惊讶,她不经意地一低头,就见茶杯旁边出现了一只细小的蜡丸。
琢磨了一下,孟瑾乔拾起搁在烛火上烤了烤,捻开。
一张小纸条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淮叶闻讯赶回,但持有公务为名,暂无碍。昨晚允婚,今日换庚帖,第三日下聘,猜测第七日迎娶。府内外暗哨重重,看似守株待兔。蚊子送信,在窗前放一个茶杯。最后画着一只小小的竹子。
细读数遍,孟瑾乔垂下羽睫,把纸条付之一炬。然后拿起一只小茶杯搁在窗边,再随手抓起几只棋子摆在桌上,默默推敲起来。
同一时刻,向缨正在花园里听着冷融的禀报。
“昨晚孟家允了婚事。孟瑾乔回府了,她跟孟广德吵了一架,被关在绣楼。她弟弟被孟锦阳诓回府里,也被关了起来,孟广德罚他抄书思过。”
“陆淮叶回来了吗?”
“算路程,他明日必定抵京。”
“其余人呢?”
“昨日孟瑾乔清晨出城,入夜方回。与她同行的是方竹影,看去向是凤竹镇。但齐轩成不见踪影。陆家的人去过青瓦坊很多次,他似乎真的不在京城。裴绍均一直在城外公干,属下猜测他还不知道。”
盘算了一会,向缨吩咐:“把两家联姻的事传出去,就说容家拿出十倍的彩礼买下孟广德的长女,明说冲喜,实则陪葬。今日就要传遍燕京的街头巷尾。”
错愕,冷融忍不住问:“主人,传遍京城,不好吧。这亲事荒唐至极,堂堂二品大员卖女求财,一旦传扬出去,孟家必定丢尽脸面。”
“哼!若不传得沸沸扬扬,他们会急着跳出来搭救孟瑾乔吗?尤其是齐轩成,他为什么突然不见了?记住,还要让泰王知道。”
深吸一口气,“是。”
冷融退出。向缨在书房里站了片刻,讥笑一声,往宫中而去。早朝即将开始,宫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
看到他,孟广德眉毛一跳,向缨目露意外。
一刻后,那人影随着太监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里,陆淮叶呈上一封火漆密封的折子。打开看完,皇帝沉思片刻才问:“知道你们将军写了什么吗?”
“陛下恕罪。末将不知道。那一日将军召见,吩咐以最快速度将密折送回京城。末将即刻动身,不曾问也不该问。”
颔首,“做得好。你一路奔波,休整几日再返回吧。”
“末将叩谢陛下。末将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