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土谢图本阵一阵混乱的同时,勒格尔已经领兵和钱孙二人的天雄军骑兵撞击在一起,让人牙酸的骨折声不断响起,高速冲击的战马对撞在一起,很多战马都是头骨粉碎,脑浆迸裂,巨大的停止作用将背上的骑士掀翻下去,而落地的骑士刚打了一个滚站起身来就被身后滚滚而来的骑兵队所淹没,在这种骑兵对冲的情况下,落地的骑士就意味着死亡,不是被敌人的马匹撞死,就是被自己人的马匹踩死。杀红了眼的明军骑兵不管不顾的挺起骑枪便直刺出去。
噗嗤噗嗤噗嗤,接二连三的骑枪刺入人体的声音响起,一个天雄军骑兵的骑枪上甚至串起了三个蒙古骑兵,锋利的骑枪将三人的胸腹穿透,仿佛是糖葫芦一般连接在一起,咔嚓一声,白蜡杆承载不了三个人的重量,枪杆应声折断,明军骑兵刚要拔出马刀砍杀,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直取面门,他哼都没哼一声便被一箭射穿了咽喉,马刀脱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左手紧紧的抓住依然在颤动的箭杆,想要将箭支拔出来,但是一切注定是徒劳无功,随后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无休无止的黑暗。
射出箭支的蒙古骑士没空观察自己的猎物,刚要张弓搭箭再杀一人,却没想到孙德海从身边迅速的划过,蒙古骑士只觉得腹部一凉,一道红线从腹部出现,下一刻血光迸裂,孙德海依靠马速,直接将锋利的大刀划过了此人的身体,刀借马势,将敌军开膛破肚。孙德海马不停蹄,直接迎向下一个敌人,跟面前的蒙古军缠斗显然是不明智的,现在最好的机会就是全部士兵冲过去直接撞进土谢图的中央大阵,将他们彻底搅乱,给卢象升的步兵大阵创造时间。两千名天雄军骑兵连番鏖战已经损失近半,但是没有人退缩。在钱明德和孙德海的带领下,将士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他们发誓要跟蒙古骑兵拼到底。
勒格尔的兵器非常有特色的,乃是两柄长长的战斧,战斧的顶端还有矛头,这种兵器可砍可刺,在马上很是灵活,一名明军士兵挺枪来刺,勒格尔将两柄战斧架起向上一撩便荡开了明军士兵的骑枪,紧接着勒格尔在马上一个铁板桥,身体后仰,完全平躺在马上,等到明军骑兵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猛然在马上立起,战斧从明军士兵的脖颈划过,将他的人头劈飞,又有几个明军拔刀砍来,可是勒格尔左右开弓,将劈过来的战刀全部格挡出去,然后反身突刺,将几个明军士兵刺下马来。
钱明德见到这个蒙军将领如此厉害竟然接连杀死数名明军将士,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举起大刀就朝着勒格尔的面门劈下,勒格尔左手的战斧架住钱明德的大刀,右手战斧脱手而出,直接砍在了钱明德胯下战马的马头上,战马轰然倒地,将马背上的钱明德掀到地上,一匹战马从身边飞驰而过,钱明德就地一滚,心道一声,好险,差点就被战马踩成肉泥。可还没等他喘上一口气,勒格尔便催马杀来,钱明德举刀抵挡,奈何战马的冲击力加上勒格尔本身就是力大无穷,斧头和大刀交击,当的一声,钱明德竟然被震得倒飞出去,虎口鲜血淋漓,手中的大刀也是差点崩断,勒格尔狂放的大笑起来,看来明将的武艺不过如此,他正要冲上去补刀,几名明军骑兵同时扑上来护住了钱明德和勒格尔站在一起,钱明德见状立刻找到一匹无主战马,翻身上马,这匹战马自然没有原来自己的战马用起来顺手,可是只能勉强一用了。他催动战马趁着勒格尔无法分身之际冲杀过来,一定要将这个蒙古将领斩于马下,否则此人会成为明军的重大威胁,钱明德杀过来就是一刀。勒格尔刚刚抵挡住了明军的攻击,冷不防钱明德的大刀带着风声呼啸斩下,他本能的一缩头,头上的钵胄盔被大刀劈飞出去老远,勒格尔拨马便走,只留下身后卫士和明军混战在一起。
哈坦和达尔罕没有给钱明德更多的时间,就在钱明德和勒格尔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哈坦和达尔罕已经领兵追上了明军,钱明德对着孙德海的方向大喊道:“孙将军,你去冲击土谢图的本阵,我在这里顶住追兵!”已经杀出一条血路的孙德海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情况紧急,钱明德已经决定拦住追兵,自己就必须要用他们争取的时间来冲击土谢图本阵,给卢象升争得整队的时间。他不假思索的吼道:“第一千总的骑兵们,跟我上!”五六百名骑兵跟在孙德海身后脱离了厮杀的战场直奔土谢图的后军。而第二千总的骑兵跟着钱明德拼死和土谢图的大汗卫队还有哈坦和达尔罕的追兵血战,五百多骑兵硬是组成了一道防线,死死的拦住了追兵,已经逃到士兵们身后的勒格尔捡起一柄战刀,一手战刀,一手战斧,又返身杀了回来,这帮该死的明军,竟然凭借区区五百人挡住了这么多勇士,真是草原的耻辱,哈坦和达尔罕也是恼怒异常,挥兵猛攻。
土谢图阵中的一个万人队正因为大旗倒下而乱成一团,冷不丁一支明军骑兵冲进了这些蒙古士兵当中,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捅进了身体一般,孙德海手下骑兵劈波斩浪,硬是将蒙古军骑兵给切成了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