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朱大人是荣国公府的二老爷,恰巧就是柔嘉长公主下降的贵族人家里的隔壁。朱大人因为其柔嘉长公主下降于荣国公府的缘故,被谢宣玠封为四品的督察御史。
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然后这位二老爷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毛病,惯学会一些妇人之仁的大道理来盲目要求皇帝宽仁待人,说白了就是慷他人之慨,以德报怨。
不过等到轮到自己身上时,不知为何全然无视其是非对错,一股脑地喊打喊杀,简直是大写的荒唐了。
朱大人与谢晏晞杠上了,一些官员出于一种微妙的看好戏心理,在一边乐见其成。
被谢晏晞这样反驳回来,朱大人脸色涨红,梗着脖子回道:“殿下,如今先帝驾崩未久,新帝初初登基,这时候更应该广施恩德,以彰显我大齐浩浩雄风,大国风范。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就不能放人一马?先人曰上天有好生之德,莫非长公主自己就不能放人家一马呢?人家都已经被我恁大齐打败了,想必不会再来骚扰大齐边境。”
说到这里,朱大人还自认为感觉良好一样,滔滔不绝地陈述着各种大道理,试图给一些大臣表明谢晏晞放楚继沨一马大齐将会繁荣富强的盛世繁华。
然而,谢晏晞不是傻子,有点脑子的大臣们更加不是傻瓜笨蛋,也就只有那些平日里喜欢说之乎者也的酸腐文人们才会附和赞同朱大人之言。
“行了,不要再说了。”谢晏晞不耐烦到了极点,伸出手制止了他们再继续说下去。
底下大臣安静了下来,坐在天启帝旁边的谢晏晞面目肃然,唇边笑意盈盈,但此时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不悦,令一些人开始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朱大人,你有这份好生之德,怎么不见你在国丧期间不食用鸡鸭鹅鱼肉呢?毕竟,这些动物被你吃了,也是挺倒霉的,原本它们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要不是人类跑过来把它们抓走了,它们也不会成为人类的盘中餐。当然,朱大人可能会说,人类要满足口腹之欲,鸡鸭鹅鱼不过就是区区畜生,凭什么就不能吃呢?”
说到这里,谢晏晞竟咯咯一笑了。有一些人也偷偷地笑了起来。这些笑声重重地刺激了朱大人,他神色羞愤,指着谢晏晞咬牙切齿道:“荒唐!好一张巧嘴,微臣不过是希望皇上能够心胸开阔点,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却不知被长公主这样恶意搬弄是非,微臣太冤了。”
说完以后,朱大人开始一阵哭爹喊娘,搞得人还以为他这是爹娘去世了呢。谢晏晞冷冷一笑,眼角余光尽是轻蔑,“朱大人,请把你那不值钱的泪水收回去吧,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你是深闺怨妇吗?这么喜欢玩这种女儿家的小把戏,请注意,这里没有人会怜香惜玉,也更不会心软放过你。也请你搞清楚,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可以过来撒泼打滚的地方。”
谢晏晞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简直把朱大人气得要死,想哭不能哭,想笑更不能笑,憋着憋着,竟是想说什么都不能说了。
谢晏晞懒得与这位有着“妇人之仁”的朱大人多啰嗦,干脆利落地指挥御林军把他拖走,不想让他打扰了朝堂上的清净。
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毫无反击之力地被谢晏晞的人拖走。这副情景落入诸位文武百官的眼里,无疑是再次警醒了他们切勿与谢晏晞作对,也不要妄想着在谢晏晞不喜欢的地方添堵。
到时候倒霉的,也只有他们自己。
天启帝允颢是第一次看见谢晏晞干脆利落地处置官员,以前都是听说摄政长公主心硬手狠,对待敌人狠辣无情,如今亲眼所见,也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冷酷无情。
天启帝的第一次上朝,就以诡异的安静中结束了。谢晏晞只是让人把朱大人赶出宫罢了,并没有做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不过落在一些人的眼里,无疑是杀神阎罗。
再联系起谢晏晞早年的名声,关于摄政长公主面冷心更冷的说法更加流传开来了。
谢晏晞得知这个流言以后,一笑而过,不予理会。而另一边,璇玑太公主利用之前谢晏晞送过来的东西,成功研制出七星散的解药,而且这副解药效果拔群,一旦白露服用,身子骨以往的毛病将不复存在,可以说是很好了。
谢晏晞拿到解药以后,十分高兴地把解药送到白露的房间里,盯着她服下。然后也不知是为什么,白露服用完后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忽然口吐黑血,晕睡了过去。
要不是谢晏晞信得过璇玑太公主,估计早就怀疑璇玑太公主在解药里动什么手脚了。
紫苏在床边守护着白露,寸步不离,琴筝琴络代替了两位侍女平日里的位置,开始近身伺候谢晏晞了。
谢晏晞的朝服是按照摄政王的服饰做的,雍容华贵,珠玉饰之,凤凰于飞,金丝线勾起,煌煌赫赫。
这套朝服价值不菲,若不是谢晏晞到底低调,不喜欢太过张扬,朝服的规格往能旺盛升一个档次。
将这套朝服换下来以后,谢晏晞仅仅一身常服,去到书房里批改奏折。谢琬泽坐在她的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奏折上的字,嘴里念念有词。
谢晏晞边批改边说道:“以后琬泽也有机会和娘一样,批改奏折的,你现在就看着,好好识字,习文练武,多好啊。”
关于谢晏晞的教诲,谢琬泽表示自己送到了,扬唇一笑,童言无忌:“那当然了,娘是这么伟大的人,琬泽当然也要和娘一样,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