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自凝霜剑尖而起,瞬间传遍方凌全身。
受此巨力,方凌连忙撤了剑势,同时使出了先天八极掌的步伐,卸去了对方大部分的力道。
一招之后,才见一个人影从天边儿施展着缩地成寸,踏空而来。
出手打断方凌的,赫然是一尊武皇!
“爹……”
死里逃生之后,陆危的冷汗遍布了全身,跪倒在地。
“爹!这个魔头……这个魔头杀了我陆家数十精锐,您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啊。”
老者刚一落地,看罢这满地的尸骨,眼底尽是不可置信。
旋即,竟一耳光抽在了陆危脸上。
“混账!我临走前你是如何跟我保证的!”
老者这一巴掌虽然没有催动真元,但武皇强者的力道何其恐怖?
依旧将陆危抽飞出去数丈之远,好一阵翻滚以后,陆危吐出一口鲜血,连滚带爬到老者脚跟旁。
“爹,是孩儿没用,没能守护好陆家,爹要怎么处置孩儿都行,但是……但是千万不能让这两个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啊!”
得言,陆观澜轻一转首,见了不远处二人,其浑浊的眼睛之中忽然闪烁着些许异色,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纳兰明月身上。
“是你!”
眼前女子的五官、表情,与他已经玉殒的女儿却有八分相似,虽然已有将近二十年没有相见,但是这种微妙的熟悉感依旧让他猜到了女子的身份。
“外外公!”
纳兰明月轻咬着红唇,终究以无比颤抖的声音叫出了那一句外公!
此时此刻,压在纳兰明月心头已久的委屈随着她的泪水,终于决堤了。
好似是一个在外受了欺负的孩子,找到了能为自己撑腰的大人。
陆观澜眼中的情绪接连变化,从愤怒到吃惊,转而又带了三分疑惑。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噗通!”忽然,纳兰明月双膝跪地,眼眶中含着泪水。
“外公,纳兰家已经变了天了,我爹他也是迫不得已才”
“爹!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纳兰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当初害惨了溪儿……”
“混账!”
殊知陆危话未说完,便又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陆观澜好歹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人精,在陆危一开口,他便猜到了事情的始末。
“二十年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溪儿天生骨脉相冲,不得造化,那是他的命!你何必将气撒在你无辜的亲人身上!”
得言,陆危双眼泛红,竟一改之前的柔和,大吼道:“她不是我的亲人!只要她身上还流着纳兰家的血,那就是我的仇人!”
“啪!”
陆危话至此处,陆观澜二话没说,又是一巴掌下去。
“你已经生生逼死了晴儿,现在还想逼死她的女儿吗!你给我清醒一点,眼前站着的是你亲生妹妹的女儿,你的亲侄女儿!”
然而陆观澜这一番话并没有唤醒陆危。
后者虽然不再继续顶撞老者,然而眼底却尽显怨恨,紧紧握着双拳,饶是指甲嵌入血肉,也浑然不觉。
痛心疾首之余,陆观澜眼神一转“明月,到外公这儿来,今天有外公在这儿,没人敢欺负你!”
纳兰明月有些犹豫,看了看方凌,又看了看陆观澜。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她无疑是最难受的一个。
方凌杀了高阳王府这么多人,陆观澜不可能就此放过方凌!
一边儿是血浓于水的至亲,一边儿是甘愿为她大开杀戒的爱人,她该如何抉择?
“明月,听到了吗?快过来!”
“外公……方……白飞辰他是为了保护我才……”
纳兰明月话未说完,只见陆观澜轻轻挥动了手掌,便将女子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白飞辰?白家的遗孤!没想到白家还留了一手,居然暗中培养出你这么一柄利剑!”
陆观澜眼中泛着精芒,冷冷笑道“好!很好!”
“我儿虽然做的不对,但此事终究是我陆家家事,你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杀我陆家几十条人命,此事该如何算?”
方凌的反应比陆观澜想象中还要平静,只见其轻轻抬起持剑的右手,眼中战意无穷。
“并非是这世间所有的恩怨都讲因果,老爷子若想为这些个冤魂讨个公道,尽管动手便是!”
“不!”
一时之间,纳兰明月不由心急如焚。
方凌就算再强,却也仅是一介武王而已,怎么可能是陆观澜的对手?
“好久没见如你这般有魄力的小辈了,若非是迫不得已,我还真舍不得杀你!”
在某一个瞬间,陆观澜竟对方凌起了惜才之心。
“老爷子是不是有些自信了,刀剑无眼,哪来绝对的胜负?鹿死谁手,却还未曾可知”
“好一个鹿死谁手,未曾可知!年轻人有傲骨是好事,但若为此丢了性命,那就是愚蠢了!”
话落,陆观澜右掌轻抬,在掌心凝聚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轰出。
刹那间,光球化作了一道光柱,旁人甚至来不及眨眼,那耀眼的光芒便已至方凌胸前。笔趣阁书吧shub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