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桑劲川见到了薛仲安,薛仲安对女帝突然的让步深感不解。
“桑大人,母后突然开禁铁政,还让户部继续主持,而驳了工部的面子,此事似乎有些蹊跷呀。”
“王爷,此事因范勇而起,并非陛下突然退让。”
“哦,怎么说?”
“近来海寇袭扰河南与两江沿海,即便本官同意提增铁产,广铸火炮,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这花销从哪而出。甭说户部如今钱粮不凑手,即便是金戋寺哪里,也吃紧,所以这钱是问题。
其二,火炮终究无法解决海寇问题,还得阵前拼杀。而眼下朝廷为养民生息,并未兴师动众,故而眼下兵部手中可用兵马就那么些,根本无兵可用。于是范勇便出了这么个主意,开禁民间铁器,将百姓武装起来,令地方操练,而后为朝廷所用。前番允许船帮结伙,也是这个道理。
其三,火器如今越发厉害,有了火器,即便是最精良的铠甲也无济于事,民间无法制造火器,即便刃器泛滥,对朝廷的威胁也比以往更小。
另外下官以为,藉此放开铁政,朝廷还能为此活络钱粮,不失为当前筹措钱粮的办法。”
“有是有道理,那桑大人准备如何订立新规?”
“眼下范勇已提方略,陛下审改后发给了户部,原则上按陛下的意思照办。但毕竟要订立新规,所以有些地方恐怕绕不过去。”
“哦,是怀王哪里?”
“王爷明鉴,虽然铁政由兵部提出,但铁料与供应由户部管着,但各地的缺,吏部也在放,所以许殷良提出重修铁政律法,其实便是要参与订立新规。”
铁政开禁,以前的律法得要修改,而新规也要草拟,所以一新一旧之间就有交集,如果户部订立新规不识像,吏部那边改旧法就让你日后难受。
数日后,二月二十七,女帝在后宫设宴,宴请“野放”归宫的先帝妃子们唠家常说天下,气氛很是融洽,女帝前所未有的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可是把这些个“贵妇”们给乐坏了。
当然,好处不是白给的,尤其是公孙芸惠的实惠,拿一分,得要还一块。
这不,下午散席后,隆妃何宁悦、淑妃方蓉、丽妃张紫嫣、宸妃乔巧,惠贵妃段莹玉五人伴驾返回各自宫中,边走边是唠叨:
“陛下,姐妹们平日里手头都不充裕,突然间要筹措内宫局,姐妹们这心里可是没底。”
周尧生母隆妃小心翼翼的说着,她虽然不缺钱,但自从做了寡妇之后,进项也不多。
其他妃嫔除了段莹玉之外,无不感同身受,那周宇生母淑妃也说:
“是呀陛下,这内宫局听着花里胡哨的,但姐妹们都是外行人,可没陛下这般睿智神武。”
“呵呵,有朕作保,还能亏待了诸位妹妹。”女帝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似乎钱不是事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下刻女帝继续又说:
“内宫局专司新奇货物与珍宝,日后朝廷一应所得新奇货物与奇珍异宝,皆由内宫局承办,由朕的内司府监理,诸位妹妹大可放心。”
沈云卿远征不在的国内的这段时间,女帝陆续弄明白了几件事。
一是沈云卿的营销模式。
二是沈云卿的生意网络。
三是沈家的原料供应。
四是沈家的货物种类。
这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沈云卿“把持”沈家期间,所有的账目、进货、出货实际上只有沈云卿一人知道,尽管沈严良是名义上的沈家主人,但实际上这位真做不了什么主。
而沈云卿为不让外界知道原料来源,分别经由工部、户部、金戋寺、沈府、内司府、女官六局、轩禾书院、孟津县以及与沈云卿有生意往来的商人,甚至是暗线商人。
各条渠道相互之间极少产生交集,民间与朝廷的渠道,就更没有交集,使得公孙芸惠长时以来无法查清所有渠道来源。
由此导致女帝只知道沈云卿的财富指数,以及大致的运营范围,但不知道许多商品的成本、利润,以及怎么给变出来的。
由于沈云卿盯在神都,所以最终的关键联系人是沈云卿,要想弄清各条网络最终汇总的信息,就无法进行。
因为工部、户部、金戋寺、沈府、内司府、女官六局购买的原料,并不占沈云卿原料的多数。
而且女帝也不是傻子,按常理,买入的原料不应该比卖出的货物少太多,这里的数量包括了重量、商品种类、件数等等
所以按说工部、户部、金戋寺、沈府、内司府、女官六局购入的原料,最终产出的货物总量,应该与购入的数额和种类大致相当,但现实情况是出入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