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
陈捕头从广记那头灰头土脸的跑回来,到了县衙后堂,被守在门前的几名精壮汉子拦在了外面,眼瞅进不去,只好站在外面往后堂里面大声喊。
朱大昌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对中年文士说道:“刘先生,门外的人是抓捕匪首刘天宇的陈捕快,能不能先让他进来?”
中年文士朝门外方向点了一下头。
守在门外的精壮汉子看到后,放下拦在差人身前的手臂,不再阻拦。
陈捕头快步走进后堂,顾不上失礼,几个大跨步来到朱大昌跟前,急切的说道:“老爷不好了,广记造反了!”
“什么?”
朱大昌瞪大眼睛,嘴巴也跟着张开,身体一软,从座位上往地面上出溜。
边上的钱师爷看到,赶忙用手拽住朱大昌,重新扶回座位上。
他能明白知县在怕什么,作为广灵县知县,牧守之地有人造反,不要说升官了,脑袋都有可能不保。
啪!
另一边,中年文士手中的青花茶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剩下不少的茶水溅的哪都是。
嘴里犹自不敢相信的说道:“怎么会有人造反?”
大同处于九边之一,历来‘兵强马壮’,鞑子入关抢掠的事情多,可造反很少会发生在大同境内。
朱大昌在钱师爷连掐人中在揉胸口,总算回过神来。
只见他一脸慌张,左手背一下一下打在自己右手掌心上,嘴里念叨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呀!”
边上的钱师爷要冷静许多,对朱大昌宽慰道:“老爷别急着上火,先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抓匪怎么出了造反了?”
他一提醒,朱大昌连连点头,扭头看向陈捕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不是让你们去广记抓匪首吗,怎么还造反了呢!”
陈捕头说道:“小的带人去广记抓人,刚把广记围起来,谁知道匪首刘天宇的手下拿出了朝廷禁用的火铳和兵器……”
说到这里,他忽然住声不说了。
后面的话他实在没脸去说,上百的差役最后被十几个镖师给吓得屁滚尿流,丢不起这个人。
“后面如何了?你倒是说呀!”朱大昌心中着急,催促道。
边上的钱师爷有些听明白了,他太知道衙门里当差的这些人是个什么德行,欺负欺负百姓还行,碰上广记这样养活着大批镖师的硬茬子,肯定吃了大亏。
至于什么造反之类的的话,在他想来,十有八九是这些差人怕被怪罪,故意把事情说的严重一些。
来自巡抚衙门的幕僚,经过之前的惊慌失措后,已经恢复正常,面色平静下来。
熟读史书的他还从没有听说过商人会造反。
多年的幕僚生涯,他心中多少能猜到几分,这些衙门里面的差官吏员,为了推卸责任,往往会故意夸大其词。
旁边的钱师爷对一脸担忧之色的朱大昌劝说道:“县尊大人,不必担心,学生猜想根本不是什么造反,应该是陈捕头抓匪失利,顺口胡诌的说辞。”
看他说的肯定,朱大昌有几分相信,扭头看向陈捕头,问道:“师爷说的可对?”
陈捕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却没有言语。
一看他的样子,朱大昌便知道事情被钱师爷说中了,当即气的一脚踹在了陈捕头身上,把陈捕头踹了一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