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昕从敞开的大门内看到了令人憎恶的一幕。
穿戴华贵的男女们坐在观众席上,为台上不同编号的女人们下注,她们双手戴着锁拷,臂弯里都搂着与自己编号相同的婴儿。
这些为人母的女性们,年龄各有不同,最小的还是一名年轻少女,她们穿着勉强遮体的单薄布料,怀中的婴儿尚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女人们表情麻木,只有当怀中婴儿向自己撒娇时,神色才变得柔缓。
在众目睽睽下她们一动不敢动,任凭客人们审视点评,不一会手持黑色皮质眼罩的侍从们走上台,纷纷封闭住台上母亲们的视线。
为了证实女人们的确被封闭了视线,侍从们将枪管瞄准了婴儿的头部,她们也浑然不知。
直到怀中婴儿被侍从们抱走,她们才发出呜咽的哀求,然而也无济于事。
这些婴儿被一一放进透明盒子里,侍从们打乱了顺序,然后派一名蒙眼母亲从十几个婴儿的哭声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孩子。
当最后一位母亲来到剩下的最后一个盒子时,她小心地抚摸了着婴儿的身体,聆听婴儿的声音,最后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别人带走了!求求你们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她被侍从狠狠按在地上,双手指甲挣扎着在地上划出抓痕,这位母亲无助地哭出血泪,然而所有人无动于衷。
成功选中自己亲生孩子的母亲被带到台下,剩下的母子则被迫骨肉分离。
大厅内充斥着母亲们悲痛欲绝的哭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侍从用推车推走,谁也不知道这些人之后的结局。
观众席上的优雅看客则品尝着美酒珍馐,享受着真实而凄楚的人间惨剧。
阳昕的拳头握出了血痕,她的双肩微微颤抖,胸腔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眼底第一次涌现出对世间深感绝望的杀意。
她的手突然被人轻柔地笼住,来自另一人的体温抚平了心头几欲喷薄怒火,曼华用不掺杂感情的口吻悄声说道:“这种游戏从丰都建立以来,每天都会上演,在这些贵族眼里,下层人都是用来消磨时间的工具。”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阳昕重复着曼华说过的话,她咬紧牙关转身背对着人群,连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我们走吧,开始行动。”
两人绕过了安保和监控,潜入了赌场十三层的配电室,阳昕从脖子上的胶囊项链中取出了缩小的黑色大剑,将其还原成正常大小。
曼华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菲姨留给你这么个神奇玩意,据说是你们家的传家宝,听说都是你爸妈从上面带过来的,菲姨长得那么漂亮,真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大小姐私奔过来的。”
“你说他们都是从上面过来的?”阳昕的心头暗暗一惊,结合艾雷兄长所言的古帝国皇族血脉,能保持几千年黑发黑眼的血统不断绝,必然不是一般家族能做到的事,只是能让馨的生母躲藏在黑街多年,恐怕这身份的源头实则杀机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