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鲁西达尼亚军不中用,但特兰、密斯鲁、邱尔克、辛德拉,无论哪个国家都无法入侵帕尔斯,也就无法让尸体堆积如山啊……”
话尾在中途消失。一阵极其怪异、充满狂躁的叫唤声猛力敲打起魔道士们的耳膜。
“什么声音?”
古尔干没用语言回复,只是一卷暗灰色长袍的衣摆,往隔壁房间一路小跑而去。根迪不断咋舌地紧随其后。
“这到底是什么?!”根迪不由喘起粗气。只见数只拍动翅膀的怪物卑屈地向后退去,倒在地上不断痉挛的也是同一种类的怪物,只是后者浑身是血,身上的肉被咬掉了好几块。
古尔干喃喃地说道:“同类相残是吗……”
“再怎么下流无耻也该有个限度吧。虽说是蛇王撒哈克大人的眷属,但要我们跟这种东西相提并论,我们忍耐痛苦修行直至今日,根本毫无价值!”
根迪的手行动起来。缠绕在他腰间的是一根带棘刺的皮鞭。有翼猿鬼们发出恐惧的叫声,嘴部和手指都被同类的血污染得斑斑驳驳。
“你们这些劣等的东西!”
皮鞭飞过半空,痛苦和恐怖的叫唤声随之响起。一记毫不容情的鞭挞过后,怪物皮开肉绽,飞散的毒血四下交错。根迪正准备再度挥落皮鞭,古尔干双手同时抓牢同伴的右手腕,拼死制止了他。
“够了,不能期待这些家伙懂得同伴之间的节操。你自己不也这么说过吗?”
根迪对古尔干的劝说报以咬牙切齿的声音,古尔干仅松开了左手。
“有翼猿鬼是不是能当作士兵来使用,那个男人有没有统帅它们的才能,在几个边境村落死绝之后,亚尔斯兰及其党羽是否察觉到了这些异变……现在可是重要时期。你一定要忍耐住,根迪。”
古尔干说服根迪的一席话,事实上是说给自己听的。
失去左手腕的有翼猿鬼蜷缩在房间一角,同时观察着两个魔道士的举动。它双眼闪现着红黑色火焰的表情,与其说是卑屈,更像是一种狡猾。
接连数日,太阳的势头格外强劲,让帕尔斯国的王都叶克巴达那几乎在热浪之中昏死过去。此刻正是“盛夏四旬节”愈发深重的时节。
但这仅限于太阳高悬天际的时刻。一旦疲倦于暴晒的太阳向遥远的西边山岭隐去的时刻到来,屏息等待的凉气便开始反击。天空的色泽由蓝向黑转变,星座整理出形状的时刻,舒适的夜晚也开始诱惑叶克巴达那所有阶层的市民。人们从凉快的街角飞奔而出,白天的疲惫被远远甩开,所有人都因游兴和买卖而忙碌不已。
在喧哗热闹的人群之中,两个年轻人正漫步其间。他们打扮得恰如其分,正是端坐这个国家王位之人以及他的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