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底下的那张小脸很是紧张,她没有见到过那个即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只是知道父皇将她指给他的时候,她并没有反抗,就这么理所应当的答应了。
从小,她便小心翼翼的在宫中生活着,没有母妃,一直和其他的几个姐妹养在萱兰殿里。
她不争不抢,实际上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抢,总归自己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
听说,是秦家请御老太傅请旨赐的婚,点名要的她然而自己的父皇在斟酌了再三后觉得这门亲事确实划算,毕竟那秦家是锦城出了名的富商,一个公主换得每岁数不清的朝贺,确实是划算至极。
婚期定的很近,出嫁那日她朝拜过自己的父皇之后,便就这么被请上了花轿,离开了这个对于自己来说如牢笼一般的皇宫。
兄弟姐妹众多,可是没有几个是瞧得上她的,大姐性格强势不是很平易近人,三妹是皇后嫡出的,性子自然娇纵几分不喜欢和自己往来,四妹性格温和是淑妃的心头之宝,虽然和自己有来往却不多,因为中间有她那个哥哥三哥给看着。
三哥不喜欢自己的妹妹和她来往,大抵总是嘲讽她有个疯子母亲,听说她的母亲在她的亲生哥哥夭折的时候,便已经疯了,那时候她才两岁。
听说后来死在了冷宫里,五妹温和不善多言,一直和自己还有七妹八妹一起生活在萱兰殿。
六妹从小很聪明漂亮,很得父皇喜爱,可是却在风贵妃的那件巫蛊之祸后就等了,一直被关在冷宫里,后来好不容易得了五哥的求情才将她给从冷宫移到了一旁僻静的院子住着,不过依旧和冷宫没有什么区别。
都说皇宫是牢笼,她觉得是对的,父皇独宠端敬皇贵妃,这么些年来萱兰殿里住着的公主,哪一个不是因为端敬皇贵妃而没有了母亲的。
虽然这锦城的秦家,她并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情况,但是夜晤殊总想着,应该不会比宫中的生活难熬,更何况是御家老太傅保得媒,太傅是出了名的朝廷重臣,国家栋梁,定然是不会看错人的。
咯吱,正在夜晤殊究想着这秦家的大公子会是怎样的一个人的时候,房门应声的打开了。
就听到了渐渐而近的脚步声,夜晤歌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紧张,不由分说的跳的更加的快了。
眼见那脚步声就这么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那花容上有那么一丝丝的困惑,正究想着他下一步的动作时,那人已经一把揭开了自己的红色喜帕。
男人那张好看的脸就这么印在自己的眼中,剑眉星目一脸正气,和二哥有点儿像,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就这么紧紧地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脸颊微恙,染上了一丝绯红,低下了头。
男人的视线就这么一直落在眼前的夜晤殊的身上,将她的动作一览无余,伸手就这么一下子掬起了眼前的女子的下巴。
夜晤殊甚至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一般,就这么被她抬起了自己的下巴,四目相对。
男人蛊惑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
“你怕我?”
怕?夜晤殊微微一丝迟疑,似乎自己从他一开始进来的确有一丝的害怕,但更多的却是紧张。
对,就是紧张,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毕竟今日是洞房花烛夜,毕竟自己与这个所谓的丈夫没有一面之缘,毕竟是要同眼前之人做最亲密的事情的,总归还是紧张和一丝丝害怕。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秦慕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夜晤殊,平静而安抚的道着。
那眼神恍若蛊惑人心一般,就这么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待到说完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才转过了身子,朝着桌旁走去。
桌子上面摆放着婚礼常用的那些东西,一盘红枣,一盘花生,一盘桂花糕,一盘莲子糖,意喻着早生贵子。
而旁边则摆着,婚礼要用的合卺酒。
他拿起了酒壶,倒了两杯就这么朝着夜晤殊的方向走了过来。
唇角含笑,将那杯酒递给了夜晤殊。
“殊儿,喝完这杯酒,你我就是夫妻了。”他说着,脸上满含笑意。
出嫁之前,夜晤殊隐约的听说过这关于自己将要出嫁之人,锦城秦家的事情。
听闻秦家是这梁国少有的首富,一直居于锦城,秦家老爷有三房姨太太,但只有两个儿子。
大公子,秦慕言也就是他要嫁的丈夫二公子秦慕枫是三房生的,二房生了两个女儿,三小姐和四小姐。
主母死的早,一直没有续弦,因此这秦家内院的事情,一直由二太太管着。
秦老爷子两年前撒手人寰了,这秦家的生意一直由大公子管着,也就是她所嫁的这个丈夫。
而这一次的婚事,也是他所求御老太傅求的,娶她做秦家主母。
夜晤殊瞧着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有些疑惑,她不认识他,为什么他会让御老太傅保媒娶她?
难道是想要借着自己的身份,成为皇亲国戚,到时候在商场往来的时候,终归也是驸马,让人艳羡。
三妹弃了祁国靖王妃婚事,嫁给了靖康城的小茶商,听说那靖康茶商一下子就比以往更加富裕了多少人抢着去攀关系。
想来,这锦城慕家应该也是想要效仿吧!毕竟谁不一样想成为皇亲国戚,走路也硬气些。
不过,三妹在朝中有势力,而自己在朝中却没有,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怕是眼前男人的愿望是要落空了。
秦慕言一直将夜晤殊的表情纳入眼底,瞧着她皱眉,瞧着她叹气,却没有伸手去接他递过去的那一杯酒,不由得心底有一阵失落,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夜晤殊再一次唤了一声。
“殊儿。”
夜晤歌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男人那深邃的双眼,哦了一声这才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那一杯酒。
就这么合卺交杯后,又面临着一个大问题,她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男人拿着两个空空如也的酒杯,就这么拿到了不远处的桌面上放了下来。
然后,很是认真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身旁。
喝完合卺酒的下一步是干什么,她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再知道不过了,出嫁前宫中的嬷嬷早在她的耳边唠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可是,要和一个陌生人,一个自己以往从来没有见过的男人就这么这么的交颈而眠,总是让她有些怯懦想要闪躲的。
男人并没有那么的急不可耐,而是就这么侧身瞧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那双纤细的手就这么一直紧绞着自己的衣衫,微微不安的咬紧了自己的唇瓣。
“我不会强迫你。”秦慕言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