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林岩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心中一阵宽慰,忙道:“别这么客气,我当然相信林老板是清白的,只是我们要找出这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来……”话音未落,忽然听到一阵马达的轰鸣声从背后传来。转身看时,一辆黑色汽车停在报社门前,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韩江南。
韩江南一见我,忙迎上来打招呼:“大哥。”
我一见韩江南颇为高兴:“你被巡捕房放出来了?”
韩江南道:“对,昨天就放我出来了。”
我点点头,问道:“这么说烟土的事你不知情对吧?”
韩江南神色一阵闪烁,点头道:“当然,我虽然是货运经理,但罢工后一直没有管码头的事,是我下面一个副手马国强操控的这一切,听说巡捕房已经下了缉捕令了。”
“那就好,哦,你这是……”
“我是来接她们的,我们今天要多跑几件报社,看能不能帮会长把声誉挽回来……”说着,目光看向一脸尴尬的林岩。
我沉默半晌,点头道:“好……那你们去忙吧。”
林岩拉起王莹说道:“我们走吧,今天还要跑好多家报社呢……”王莹看看我,又看看韩江南,忽然回头问道:“那金少先生你呢?去哪啊?要不要也送你一程呢?”
我岂能听不出物业言语中的讥讽之意?忙摆手道:“不用了,谢谢。”
王莹道:“你说有某两兄弟,怎么差别就会那么大呢?一个重情重义顶天立地,一个薄情寡义鼠目寸光……”林岩听王莹越听越不像话,竟似有些生气,皱眉道:“王莹,你再不走我们可就要走了啊……”说完扭头就走。
王莹只得跟上:“好好,走……”随林岩上了车。
韩江南坐上车,摇下车窗喊道:“大哥,这几日怕是要忙些,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回大院去看你们。”
“好。”
韩江南驱车远去。只留下我、郑伟两人看着汽车尾灯百感交集,许久,郑伟才道:“有什么你就听着吧,谁让你欠人家呢?”我只得苦笑。
傍晚时分,我同郑伟来到华人总工会。两人刚一进办公室就看见仇凌、李军坐在桌前,忧心忡忡地看着摆了满桌的报纸。
郑伟到近前查阅一番,忽然连连拍案,义愤填膺地骂道:“你们看,这些就是现在的舆论导向!这篇罢工当头私运烟土人赃并获,商业大亨只顾利益祸国殃民,这一篇欺世盗名,伪善财神爷终露马脚。这都是什么嘛?巡捕房还没定案,他们不求甚解却先跳脚起来唯恐天下不乱,这种新闻分分钟就是要把林哲翰置于死地啊。我今天劝过主编不要发。林岩,一个为父奔走的弱女子也来劝过了。可悲的却是,如今新闻行业偏偏以销量而非事实马首是瞻!林哲翰案件本来就是事发突然、疑点重重,更更可悲的是,林哲翰作为一个有建树的民族资本家,居然没有国人愿意相信他的为人,帮他调查事件的真相。”
仇凌上前拍了拍郑伟的肩膀,安慰道:“郑记者,您也先不要这么义愤填膺了,我们在座的这些就都是愿意相信他,并要帮他调查清楚真相的人啊。”
李军也劝道:“对啊,郑记者,您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媒体人,看到如此糟糕的舆论环境的那种痛心疾首我们可以理解的,但当务之急不是发牢骚而是要帮林哲翰先生洗脱罪名不是吗?”
郑伟点了点头:“你们说的有道理,首先我认为一定是有人诬陷于汉卿,那天有一个青头劳工好像是知道一些内情,可惜我没问几句他就被巡捕带走了……而且他还提到了一个人……”皱眉看向我,竟似有些顾忌。
我显然察觉到郑伟的顾忌,忙道:“说吧,是谁?”
郑伟道:“他提到了韩江南。”李军、仇凌闻言对视一眼,各自皱起眉头。
我一愣,问道:“他说什么?”
郑伟道:“他只说和韩江南有关,具体还没说下去就被带走了。”
仇凌问道:“这个青头劳工叫什么?据我所知,这批运货的劳工昨日都被放出来了……”
李军道:“对,看来找到这个劳工没准可以成为整个事件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