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亭猜想此人多半是听过自己的名头,当下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出手伤我的孩儿?”
陆琰冷冷一笑,道:“可惜你一世侠名无双,却纵子附逆,当真是可悲可叹!”
慕北亭先前虽也听李汐颜过其中过节,但却并不知那夏庭玉为何人,更不知锦衣卫为何要把慕荀和夏庭玉扯上干系,是以眼下才紧紧追问原由,以好将此事捋清辩白,此时见他话上正轨,便追问道:“他如何附逆?还请你举证列详上一。”
陆琰道:“他与诽谤朝廷的逆党党魁夏庭玉为伍,如此还不算是附逆么?”
慕北亭放声长笑,半晌后才寒声道:“这便是你的证据?”
这回还不等陆琰接话,只听他身旁一个高瘦的锦衣卫抢道:“那婆娘亲口认下与逆贼相识,这也能作假么!”
慕北亭笑声更盛,笑毕,叹道:“他俩身陷险境重围之中,为求活命不得不委曲求全,有些话也只得违心言之。可你等也不辨真假,牵强附会,似这等行事作风,又如何能抓得真正的逆贼归案?”
经得慕北亭这一句提醒,陆琰顿时皱了皱眉头,此刻回思,也自觉其中绽漏甚多,不禁有些气恼起自己的鲁莽草率,但这个念头却又转瞬即逝,他抬眼冷冷瞪着慕北亭,寒声道:“锦衣卫该如何做事,难道还需要你来指点不成?”
慕北亭摇头道:“诽谤朝廷,兹事体大,必得严纠厉察,我自不敢有异议。不过今日遇此情境,不禁让我想起当年陆指挥使曾与我过的一段话:掌居刑狱要职,无谓细故或体大,均应怀有允公允正之心,如此方可不负圣恩,亦不违地良知!”到此处,深深叹息一声,续道:“知子莫若父,我这孩儿向来不愿读书,也不想求取功名,更不喜结交愤世嫉俗之友,但他的脾性也确是稍大了些,与人言语不合时,易起争执,可要他去附逆诽谤朝廷的逆党,却是万万不会的。此间定有误会,还望镇抚使明察!”
陆琰嗤鼻一笑,问道:“你是想要攀附指挥使大饶关系,借以震慑、压制我么?”
慕北亭确实有此心思,但面上却不会表露出来,仍是摇头道:“陆指挥使居下公望,掌世间正义,我若是心虚气短,又怎敢冒然提及。此时忆起陆指挥使昔日旧语,不过是望公明断是非,还良人以公义,察歹人于无形!”
慕北亭这番话侃侃而出,陆琰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沉默半晌,正色道:“你这话倒也在理,可仅凭你一面之词,也不足以将他们身上的嫌疑都洗脱干净。”
慕北亭见事有转机,便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