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阳光灼目,大富镇的商贩们聚在树影下闲谈。
富安客栈里,大壮吃掉了第八碗饭,吴丑儿一个劲地掐他,“积多少财都得被你吃干净!”
月雨梨坐在一旁左看看大壮,又看看吴丑儿,轻声笑道:“竟是他!”
吴丑儿问月雨梨嘀咕什么,月雨梨掩嘴笑。
“小房子究竟去哪儿了,午食都不吃,我这个家主,得好好管教管教他了!”月雨梨望着街上。
吴丑儿也觉着奇怪,大壮边吃边说:“不被人拐去,便不碍事。”
月雨梨与吴丑儿紧眉对视。
戒云镇上,高燮听说辛落也要去叶空谷,如今又被偷去了钱财,便同情他的遭遇,带上了他。辛落惭愧不已,一阵道谢。
集市上的人群各寻各处,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歇息的歇息。
“敢问贤弟去叶空谷,所为何事?”坐在后面的辛落满脸好奇。
高燮眼神有些迟疑,顿了顿,说:“私事。”
“嗯?贤弟你背上这把宝剑,看尺寸与形制,不是北疆的。”辛落盯着宝剑端详起来,“是云族的宝剑!贤弟你来自北疆,为何会有云族的宝剑?”
高燮半转头,问:“你怎知是云族的剑?”
“我怎知?日光一照,此剑剑格眉心处,分明影着一朵梅花!”辛落半挑长眉,仿佛在嘲笑高燮的无知。
高燮拱手请教宝剑出处。
辛落要看剑身,高燮解下佩带,辛落抽出宝剑,仔细鉴看,俄而大吃一惊,“这,这是,不会,你为何会有?”
高燮勒马,半转身,“兄台何意?”
“这把宝剑,剑脊遇光有微微青色,若是我不曾猜错的话,乃是梅岭大族梅落家的七灵剑之一,名为青姬,需以水相试!”辛落跳下马,高燮也跳下马。
辛落将宝剑带到河边,刺入水中,指着宝剑说道:“看,确是青姬!你可见那剑格往上处,有一个姬字!”
高燮凑近了一看,点点头。
“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可是梅落家绝不外传的宝剑!难道你是刃族?”辛落脸色一紧。
高燮一边伸手想收回宝剑,一边:“这是我母亲的。”
“你究竟是不是刃族!”辛落冷下脸来,语气颇重,他将宝剑挪开。
高燮皱着眉头,又要去拿宝剑,“是又如何?”
“呵呵,如何?我告诉你,我是云族的女婿!”辛落站起身,收好宝剑。
高燮满目不解,说:“你是哪一族的女婿,与我何干?”
“你!你必是云刃之争中刃族的后代,你祖上杀了云师,夺了她的宝剑!我今日便为那死去的冤魂,夺回此剑!”辛落摆开架势。
“一派胡言,宝剑乃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高燮怒眉,急了,“你见此剑名贵,光天化日,便想强夺,还无羞无耻,寻个如此不着边际的理由!这太楚,还有王法吗?”
午闲的人们见了二人的架势,立刻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上了,众人呼喊二人打架,午时的昏热即刻消散了,大家欢闹无比,喜笑颜开。
这时,渡口处,一行四人,携马上岸,一男三女男的是“太楚八灵守”中的近渡,三个女子带着面纱,看不清脸庞,但可以看出其中有一长者。
其中一个女子骑在马上,见这里如此喧闹,便多看了两眼,她的视线落在了辛落的身上。那女子跳下马来,挤入人群,自辛落后方拉了拉辛落,自己也解开了面纱,众人惊叹。
辛落回首一看,眨眨眼,“素姐姐?”
围观的男子们议论纷纷,“月族女子真是有一副好容颜。”
“落儿,不曾想竟在此地遇着你,你姐姐可好?”那女子问。
“回素姐姐,我姐姐数月前已将我打败,当上月主了,她每日到清岭各处巡查,威风得很,就差个姐夫了!”辛落摸摸头,笑嘻嘻。
高燮乘机要夺辛落手中那把宝剑,辛落一闪,躲到那女子身后。那女子便问了详细,高燮一脸不悦地说了一遍,那女子怪辛落凭空乱猜,随即从辛落手中夺了宝剑,还给了高燮。
高燮收好宝剑,上马就走,头也不回,“浑人!”
辛落望着远去的高燮,轻声说:“哼,等我买了马,到叶空谷寻着你,定将宝剑夺回来!”
辛落向那女子借钱,女子听说辛落被人盗了马,偷了钱,捂嘴笑了,她从怀里取了两个雪蟾给他,辛落拜谢,说是回清岭派人送到灵均去。那女子又与辛落说了几句,互道珍重,这才随着那一行人进了戒云镇。
辛落抛了抛手中的金蟾,“嘿嘿,有钱买马了!”
戒云镇北面的林子里,木皂一脸怒气地站着,“小淇,你莫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