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做什么?”从前几乎是没打过交道的,丁雪茶并不大认得常沂,加之放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正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于是小姑娘的反应便格外的大。
可她这个反应,却是整整戳在了常沂的肺管子上他可生平最怕人瞧不起。
于是常沂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姑娘,这话只怕应当我来问才是吧?你们一群江湖人,也不是明月山庄的弟子,拿刀动剑的,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擅闯我们明月山庄的后山,这是哪家的规矩?”
“我……”丁雪茶就要争辩两句。
常沂却并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只一股脑地道:“擅闯便罢了,可我家哑奴与你们何愁何怨?都是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居然惹得你们这样赶尽杀绝!不管是何门何派,也没有闯到人家家里随意杀人的规矩吧?”
见丁雪茶被他一阵抢白,谢璧有些不快,厉声道:“杀人?他们形貌有异,举止失常,根本就不似常人。若不是他们主动出手,我等更不会为了自保而还手。并非故意杀人。”
“呸!”常沂却激动起来,“名门正道的弟子都是这么耍无赖的?是,我们山庄里的哑奴有耳不闻声,有口不能言,的确与常人不大一样,可他们怎么就能被你们当做牲畜一般随意屠宰了?”
岳澄最会胡搅蛮缠,当即就与常沂骂了起来。
只是他还没说什么,忽然被韩青溪一拽胳膊,便硬生生止住了要脱口而出的话,随着她的手势去看,险些吓出一身冷汗。
药圃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尸体,鲜血流了一地。
这些尸体自然是方才他们所击杀那些凶狠伤人的药奴,只是与常沂纠缠一阵,却与方才完全不一样了。明明方才这些人都肌肤苍白青筋暴起,一看便与寻常相异,如今却忽地变回了常态,就如同寻常的新死之人一般无二。
中计了!
沈望舒与萧焕对望一眼,各自心道不好,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端看常沂下一步要做什么。
不过岳澄、丁雪茶、容致等人便没这般淡定,当即就有些慌神,“这……这不可能啊!”
“不可能什么?”常沂得意地笑一声,旋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连忙敛了容色,“你们不可能杀人吗?那你们觉得这些人是我一个人杀的?哟,我竟不知道我的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高强了。不过么,各位的剑上还有血迹在,证据确凿,难道还能抵赖不成?”
谢璧也是个心里憋不住话的,没等另外几人相处妥当的措辞,他便冲口而出,“的确是我等动的手,可我等动手之时,这几位也的确神志全无,只知杀戮。既然如此,在下还想问问,都是明月山庄的哑奴,为何会弄成这样?明月山庄难道也毫不知情吗?”
常沂镇定自若,“人都死了,自然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不过方才这位兄台也承认了,杀人的没有旁人,便是你们几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诸位准备怎么还啊?”
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间众人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沈望舒心思一动,趁着常沂与岳澄、谢璧争执,便悄声与韩青溪、柳寒烟还有萧焕耳语,令他们往前走几步,恰好挡住两个人的身形,然后与容致道:“如今什么都没有,可以验尸么?”
容致一惊,当即回头去看他,可沈望舒却皱眉瞪了他一眼,眼神犀利,吓得容致立即转了回去,只低头道:“尽力一试。”
“这样阴毒的方子,从前你在沅陵也是见过的,当心些。”沈望舒简短地说了几句,也跟着往前走了几步,将容致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你要我们自裁谢罪?”沈望舒轻笑一声,“不过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在场那么几人里面,你且说个名字,看看哪个是你能胜过的?我们这么多人,即便真的要走,难道你还能拦得住?”
常沂的表情有一瞬变得十分狰狞,却强自平静下来,恶狠狠地道:“我自然是打不过你们。可我也用不着和你们打,虽然我不能把你们拦住,却总有人可以。”
“你说陆灵枢?”到底是见过他出手的,岳澄还心怀忌惮,手里的剑也忍不住握紧了。
常沂扬唇一笑,不置可否。
看样子便真的不是陆灵枢了。也对,按照他的脾性,也是不屑于计较一群哑奴的生死。不过也正是如此,却越发让人紧张既然不是陆灵枢,还能是什么人也被牵涉其中?
萧焕果断压低声音道:“看来危险,我……便放信号求援了。”
韩青溪稍稍思索片刻,点头同意了他所请。
一支烟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开,吓得常沂一退。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常沂有轻哼一声,“好啊,知道叫人了。不过叫人来也没用,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