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低声道:“同哥,有句话叫善游者……”她说道这里,似乎觉得不怎么吉利,当即闭口不言。周同没有听清楚,问道:“四娘,你刚才说有句话怎么?”孙念想了想,狠心道:“有句话叫善游者溺于泳,意思便是说水性特别好的人,往往被淹死的也是他们。所以我担心……”
周同明白她的心意,当下宽慰道:“你是担心我与人争斗多了,被人暗算?还是怕我打猎多了别野兽偷袭?我答应你,今后少和人动手,若是真是要动手了,能射箭的我不用槊,能用槊的不动刀,能穿上盔甲防护的绝不脱掉,这样你可安心了?”
孙念道:“我宁可你永远不要拿刀,穿盔甲了。”说着从他怀中起身起来,只是仍将头抵着。她生怕周同看见自己有些红肿了的眼睛,当下转移话题,道:“你还没说你怎么练出来的这戏法呢!”
周同道:“正是那次被追赶几日几夜,让我不得不考虑如何节省体力的问题,而要知道如何才能节省体力,自然得知道如何用最少的力气来做一件事情。所以我便想到了要将身上肌肉控制得更加精细一些,至少在必要得时候能够不浪费气力,于是便想出了这样一个锻炼的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孙念道:“你这法子很好的呢,我看应该有用,至不济也不会有甚么坏处。”
“着啊,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这便叫做……那个甚么……对了,心有灵犀!”周同大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腿。
听得这等痞话,孙念没按捺住抬头白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头下去道:“不管你怎么取笑我,总之……我已经是你们周家的人了……你若是日后对我不好,也只能怨我自己命苦,谁让我……谁让我……”她后面半截没有说出来,心里想的正是:“谁让我这么不顾女儿家的矜持,非得死死贴上了你呢?”
周同挠了挠后脑,自己似乎又惹得四娘生气了?他当即诚恳说道:“四娘你别生气,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哪里说的不对,你直接指出来便是。你就算骂我打我,我也绝不还手,可是你却不能再自行生气了。”
孙念被他的话逗得笑了出来:“你还想还手?除非你……除非你是想换娘子了,要不然你那么重的手,谁家的娘子能受得了一下?就算是真正的母老虎,只怕也是不行。”她却是想到了在华容那头被周同一拳打死的猛虎。
周同急道:“那如何可能?我周同岂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我本不过是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能得你……看上我,我如何能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来?”
孙念小脸一马:“好啊,原来你对我只不过是恩义而已,我……我……”说着又是一副潸然泪下的模样。
周同一下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总觉自己越说越错,只怕再说下去,形式会变得更加糟糕。他从未有如此手足无措过,哪怕在皇宫大内觐见皇帝之时也没如此呆傻过,情急之下,他一把将孙念拥入怀中,死死抱住不肯松开。
孙念被他猛然的这一下拥抱挤得几乎快要喘不过起来,赶紧使劲往外想推开他,哪料周同越抱越紧,只是不肯放手。她不禁呻吟了一声:“同哥,松……松一些,我要出不了气了。”
周同这才恍然清醒过来,连忙将手松开,再看孙念,已是鬓发散乱、气喘吁吁的了。他大是懊恼,自己总是做不对事,忍不住便啪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一下既响且重,脸上直接浮起了几个指印他兀自不停手,又左右开弓连续抡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