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
爷爷冷眼看着这一家子,声音不急不缓,但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吴家人顿时不吭声了。
吴德才瞧瞧自己媳妇,又看了看大儿子,凑前一步,问道:“陈大师,您说,是我大儿媳搞得鬼吗?”
“是不是,得去坟地看!”爷爷淡淡的说道。
“去坟地?”吴德才侧脸向外望了一眼,问道:“现在去吗?”
爷爷看了一眼炕上的吴老二媳妇,说道:“不急,明天去就成!”
“明天去,老二媳妇能撑到那个时候吗?”吴德才担心的问道。
“能!”
爷爷磕了磕烟袋锅,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还能撑两天!”
“那行,咱们明天一早去,您今天就在我家对付一晚,行吗?”吴德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行!”爷爷点点头。
“老大,赶紧把屋子收拾一下!”老吴太太赶忙说道。
“哎!”
吴家老大闷闷的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收拾屋子。
吴家老大一走,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吴老二坐在炕梢,离自己媳妇远远的,甚至不愿意看一眼。
就这个德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爷爷也不吭声,往烟锅里面填了一点烟丝,又抽了起来。
吴德才眨巴眨巴小眼睛,问道:“陈大师,您看用不用给老二媳妇点防身的东西?”
“嗯!”
爷爷吐出一口烟圈,拿出一张符,递过去道:“这个你拿着,发现不对把符贴在肚子上!”
“哎!”
吴德才咧嘴一乐,把符递给了老伴。
老伴接过符,小心收起来。
“爸,房子收拾好了!”
就在这时,吴家老大过来知会了一声。
“陈大师,您领着孩子先去休息?”吴德才询问道。
“先休息!”
爷爷点点头。
吴家给我们收拾的房子是左数第一间,房子还算干净,被褥已经铺好。
吴家没说什么,把我们爷俩送过来后,关好门离开。
“爷,这次的事,是吴家的大儿媳搞出来的吗?”
吴家人一走,我立马问道。
“不清楚!”
爷爷吐出一口烟圈,看着我问道:“你看呢?”
“应该是吧!”
我不太确定,想了想拿出那个被黄纸包裹的眼睛,问道:“爷,吴家的事,和这双眼睛有关吗?”
按照吴家人的说法,吴家大儿媳是死于难产。
但在我看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搞不好是吴家见到大儿媳难产之后见死不救,人这才没得。
他们心里有鬼。
如果没鬼,他们完全没必要把尸体用锁链锁起来。
“爷爷也不是神,吴家的事,和这双眼睛是否有关,还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想要磐石村不得安宁!”
爷爷将黄纸拿过去,摸出一截红绳,简单将黄纸打了一个结,又还给我,说道:“拿着,放在窗台上!”
“哦!”
我虽然疑惑爷爷这么做的目的,但什么也没说,还是按照爷爷的吩咐,结果黄纸,把它挂在了窗台上。
“接下来怎么办?”
挂好后,我回头问道。
“上炕睡觉!”
爷爷点了点炕上铺好的被褥。
“哦!”
我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走过去爬上炕,躺了下来。
爷爷见我躺好后,关了灯,坐在炕沿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吧嗒着烟嘴。
我本来是不困的,再说,我清楚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幻境,可不知道怎么搞得,躺下没多大一会,我就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我忽然惊醒过来。
醒过来的瞬间,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耳边响起一道微弱的嘘声。
感受着覆在嘴上的那只粗糙的手,我知道这是爷爷,便没吭声。
吱嘎!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道微弱的声音,不像是开门声,反倒像是开窗声。
意识到这一点,我翻了个身,侧躺着,含糊不清的哼了一声。
我这么一搞,那道声音又没了。
等了片刻,那道微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有了这么一会缓冲,我的眼睛已经可以适应房间内的黑暗。
外面的天应该很好,有一道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还不算太暗。
我侧躺着,眼角的余光正好可以看到窗前的景象。
窗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细长的黄脸,那是一只黄皮子。
意识到那是什么,我的呼吸差点变乱,稳了一下才恢复正常,继续观看。
这只黄皮子贴在窗前,一只爪子放在窗上,正一点一点的向外拉。
我这才发现,窗上的插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这只黄皮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窗上,根本没注意到炕上的我和爷爷。
半分钟后,窗户裂开了一个缝隙,那只黄皮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爪子透过缝隙伸了进来,勾住挂在窗台上的黄纸包,一点一点向外提。
看到这一幕,我悄悄碰了碰爷爷。
爷爷和我脸对脸,被子下的手悄悄捏了捏我的胳膊,让我稍安勿躁。
我没做声,继续看戏。
窗前,随着纸包被勾起,并被勾出窗外,那只黄皮子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把纸包取出后,黄皮子撩起眼皮望了一眼炕上的我和爷爷,扯了扯嘴角,讥讽的意味十足。
仿佛在说,就你们也配称大师?
看到这个笑容,要不是爷爷这会又捏了我一下,我差点绷不住。
下一刻,黄皮子将窗户关好,转身跳了下去,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没立即开口,又等了两秒后,我才开口问道:“爷,这怎么回事啊?”
“我们拿走了眼睛,有人不乐意了!”
爷爷起身,拿起烟袋锅敲了敲,往烟锅里面添了烟丝。
“爷,那双眼睛是不是和吴家没关?”我想了想问道。
那双眼睛被放在村口的白杨树内,针对的不是哪一家哪一户,而是全村的村民。
这会又蹦出来一个黄皮子,把那双眼睛盗走,是不是这个村的村民得罪了黄皮子,所以那些黄皮子回来报复了?
我把疑惑说出,爷爷没回答,而是走到了窗前,向着外面望去。
我跟着下炕,走到窗前向外望。
吴家大院空空如也,没什么好看的。
“啊!”
就在这时,一道痛苦的哀嚎声自旁边的屋子传了出来,吴家二儿媳出事了。
“爷?”
我转过头看向爷爷,爷爷皱了皱眉头,说道:“走吧,看看去!”
我们刚出屋,老吴头也从二儿子那里出来,看到我们爷俩,连忙道:“陈大师,老二家媳妇不对劲了!”
“嗯!”
爷爷淡淡应了一声。
等我们进屋,我发现吴家的二儿媳脸色白的和纸一样,肚子重新大了起来,隆起一个让人吃惊的弧度。
不说别的,但看这个肚子,说怀了三个都有人信。
“陈大师,您看看这怎么了,这还不到一个小时呢,怎么就成这样了?”吴德才指着儿媳妇焦急的说道。
“符我也用了,直接花成了灰!”老吴太太指了指儿媳妇肚皮上的一缕黑色的痕迹。
爷爷两步便来到炕前,伸手想要摸吴家二儿媳的肚子。
“滚!”
没等摸到,吴家二儿媳突然仰坐起来,本来没有神采的眼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黄褐色。
爷爷的手一顿,冷声道:“讨打!”
边说边扬起手,对着吴家二儿媳的脑门拍了下去。
“啊!”
还没拍到,吴家二儿媳突然向后仰倒,昏了过去。
“陈大师,我家儿媳妇到底怎么了?”吴德才急了,蹿到炕前,拦在爷爷跟前。
爷爷没搭理吴德才,而是抬手掀开吴家二儿媳的眼皮,一颗黄褐色的眼仁露了出来,和爷爷来了个对眼。
发现我们在看她,那颗黄褐色的眼仁露出一抹讥讽的情绪,转了两下。
“滚出去!”
爷爷盯着那颗眼仁,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三月3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