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主舱,但是由于本是小船,船舱依然显得有些狭小。贺若瑾瑜一身素衣盘坐于里首的榻上,双目微合,膝上,横着那把绿鲨鱼皮鞘的三尺长刀。
太阳已经接近了海平面,船舱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显得有些昏暗,微弱的火苗跳动之下,船舱内的气氛现出来一丝诡异。
明知道我已经进来了,贺若瑾瑜的眼皮依旧动也不动一下,不过,明显起伏的胸膛还是让我深深的感觉到,她正在压制着想要忽然暴起对着我的脖子砍上一刀的欲望。
案几之上,放着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鱼汤,我走过去盘坐于前,也不说话,自顾自将那鱼汤端起来放在口边,一边吹着,一边嘘沥沥的喝起来。汤里面加了胡椒和姜,味道有些辛辣,刚好可以驱寒,几口热汤下去,身上的寒意渐退。
“将那首诗再给我念一遍。”贺若瑾瑜的语气透着一丝寒意,如同舱外的海风一般。
我缓缓将汤碗放下,转头对她微笑道:“对不起,忘了。”
一道寒光暴起,雪亮的刀锋瞬间就到了我的眉间,贺若瑾瑜双眉竖立,眼睛里冷芒四射:“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无奈的笑了笑,抬起手轻轻拨开眉间的利刃,抬头望着她道:“消停一些吧,要杀我也不用等到现在了。我站在甲板上一下午了,现在累得紧,你也让我消停的歇一会儿。”
不去管贺若瑾瑜颤抖的刀锋,我把案几上的碗推到一旁,双肘支在上面,用手使劲搓了搓麻木的脸庞,随后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这一下午都在想什么吗?”
贺若瑾瑜刀光一隐,转身坐在了榻上,不再理我。
我伸手将案几上的油灯拨了拨,让火苗稍大一些,缓缓道:“这其实就是一个交换人质的过程,或者说,是一场生意。不只是我和你师父之间,更是终北一脉和归墟一脉之间的交易。荆娘留在了归墟,而你师父把你交给了我。”
贺若瑾瑜冷哼一声,依旧不言不语。
我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说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们都被你师父忽悠了。虽然我只在岛上待了不到三个时辰,不过,我很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师父在我面前所说的那些话里面有很大的水分。骗不骗我们暂且不说,不过,你师父的话,其中也有很多不尽不实的地方值得商榷。”
贺若瑾瑜寒声道:“不许你诋毁我师尊。”
“没有诋毁你师父的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我起码得让你明白这其中的缘由,若非如此,到时候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岂不冤枉。”
“你胡说!”“铮”的一声,长刀出鞘半尺。
我摆了摆手,皱眉道:“收一收你的脾气,能不能给你听我把话说完!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没有一点女人的模样。怪不得你师父非要把你送给我,真要是换了别人,谁敢要你!”
贺若瑾瑜身形暴起,长刀再一次顶在了的我眉心,声音寒彻透骨:“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我不耐地喝道:“够了!有完没完!你要杀我现在就动手,要是不想动手现在就坐回去老老实实听我说话,左一遍右一遍的折腾,你不累,我还累呢!”
贺若瑾瑜寒声道:“若非师命难违,你此刻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我摇摇头,嗤笑道:“你知道不知道,若不是我不想伤及无辜,三个月之前你就已经死在蔚州了。不过,没有什么无数次,只有一次,人这一条命,也只够死上一次。”
“你想引天雷用来对付我?”
“是想对付高开道,你不过是附属品而已。就像你师父说的,池鱼之殃。不过,只因为你住得地方周围太多平民了,我不忍下手。所以你今日才能够得以在这船舱之中冲我发威。”
“好,我今日就听你说,如果你说不出一个道理,我今日决不饶你!”
我摇了摇头,都说漂亮的女人想法都简单,看来,此言诚不欺我。越是漂亮的女人,确实能够轻易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那些没办法凭借姿色的女人,才能够想起用自己的脑子去获得利益。軒軒書吧xuanxuan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