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岑鹤的话,贺若瑾瑜一脸的震惊之色,连忙转头向我看来。我连忙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绝对是老爷子的良苦用心,为了我的事情,岑老爷子可谓是竭心尽力啊!有了百骑司大统领这个干爹做保证,想必,李二方面放弃那些仇怨的几率应该会大出很多。
贺若瑾瑜转回头去,不再犹豫,一个头磕在地上,颤声道:“女儿给义父见礼!”随后,伏身在地,泪如雨下。她自七岁就失去了双亲,虽然其后被静玄老道姑收留,不过,师徒之情毕竟比不上父母之恩,如今拜了父亲的故旧做了义父,不由得又想起了幼年时候的父母之恩,难免感慨万千。
看着跪拜的贺若瑾瑜,岑鹤满是欢喜,一条瘦脸上满是慈爱之色:“陈墨,你这娃娃还不快快将老夫的女儿扶起来,地上凉,莫要让我儿受了寒气。”老爷子的声音也有些颤抖,看得出,他也是有些感动。
我拱手称是,上前将贺若瑾瑜搀起来,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老爷子看着我哼了一声:“也不知我儿看好你哪一点了,要是老夫做主的话,定然不会嫁与你这小子。”
这话根本没法接,自古以来就是如此。老丈人看姑爷,基本上没几个顺眼的。
岑鹤却再不理我,满是慈爱的看着贺若瑾瑜,不住的点头。忽而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紧跟着伸手入怀,拿出一个丝帕的小包,打开来看,却是一枚三寸直径雕工古朴的羊脂玉珏,那玉珏沁色入骨,包浆圆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我儿,为父不比你这郎君是生财有道之人,飘零一生,可谓是身无长物。这枚玉珏是为父五十年前,游历吐谷浑之时偶得之物,因为喜其古朴雅致。多年来一直带在身上,今日,为父就把此物传给了你,算是为父给我儿的嫁妆。”
贺若瑾瑜脸上一惊,急忙道:“义父,这万万使不得,如此贵重之物,女儿不敢要。”
岑鹤摆手道:“不管此物如何贵重,对老夫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如今老夫有了你这个女儿,还要这些俗物有何用,给了你,你便收着,不许推却。”
贺若瑾瑜犹豫道:“可是,义父,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
看着贺若瑾瑜的神色不像是假意推却,我心里面有些纳闷。这玉珏很贵重?一枚玉珏而已,能贵重到哪儿去?
在我看来,即便是这玉珏的玉质好一些,也算是古物,顶天也就值个百十贯钱罢了。前几日在黄河之上,那一千两黄金落入河底,贺若瑾瑜都没在乎过,这会儿却面对着一枚玉珏表现得如此震惊,这让我实在是有些费解。
看到老爷子脸上已经有了不耐之色,我低声道:“瑾瑜,古人云,长者赐,不敢辞,辞之不恭。老爷子既然给了你,你便收着吧。”
贺若瑾瑜焦急道:“道理我也知道,可是义父这礼物如此贵重,如何能收。”
我疑道:“不就是一枚玉珏么?很值钱?”
贺若瑾瑜重重的点了点头,一字一句道:“价值连城!”
岑鹤却摆手道:“我儿,莫要信那些江湖传言,这枚玉珏为父参研多年,也不曾有任何心得,说到底,不过是一块玉罢了。何况,为父年过耄耋,此物留之无用,给了你,你便接着吧。”
贺若瑾瑜还待推却,却岑鹤的脸色一沉,无奈之下只得跪拜在岑鹤面前,伸双手结果玉珏,叩拜道:“女儿多谢义父。”
老爷子的脸色多云转晴,哈哈一笑:“这才是老夫的好女儿。”说罢,转头又看了看我,又接着道:“我儿,这小子待你好也就罢了,若是他欺负了你,你便跟为父说,为父定然不饶他。”
贺若瑾瑜羞红了脸道:“郎君对女儿很好的,义父不必挂怀。”
我在一旁挠了挠头,无奈道:“老爷子,您这女儿的武功堪称绝世高手,我哪敢欺负她啊,她欺负我还差不多……。”
原本以为岑鹤拿了火药和火油的配方之后,会第一时间回去长安复命的,哪知道老爷子却是要与我同行。
虽然没说为什么,我也大致猜得出来,只凭着书面上的配方而没有相关的技术人员具体操作,想要把火药和火油这两样东西弄出来,还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老爷子,是要擎现成儿的。
从河北到长安,即便是走得再快,途中也要耗去小一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之内,如果在怀戎的话,应该可以制作出来很多火油火药了。这酒肆老爷子要跟着我去怀戎的原因,到时候,老爷子只要押着成品去前线就好,而且,如果原料充足的话,老爷子甚至可以直接带着我手下的几个军户直接去军中效命。。
因为岑鹤也是奔波了数日,无奈之下,我们又在华严寺住了一天,第三天一早,迎着漫天的飞雪,一行人又踏上了归程。
临行之时,华严寺的老和尚带着两个小的站在风雪之中相送,哭得老泪纵横,没有一丝出家人的模样。直到我们走出很远,回头望去,茫茫风雪之中,那老和尚仍在山门处向我们凝望。
白雪皑皑,古道悠悠,绕过上方山和周口店,离着怀戎县只有不足二百余里的路程了,不过,山路崎岖难行,又逢大雪,一上午也没走出三十里路。望着无边无际的风雪,我的心不免焦躁起来。照这么走下去,明天晚上也到不了家。
“娃娃,可是近乡情怯了?”老爷子一身貂裘,骑在马上,神色悠然自得。
我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出来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家里这会儿怎么样了。”第二earz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