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喜春满脸狞笑着一手一个将慕容兄弟拎了出去,我摇头笑了笑,这个杀才,这两天有得玩了。
转头看了看一脸痛苦和惊惧的金世襄,我又叹了一口气,对张金树道:“老张,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你罢。”
张金树一怔,随即抱拳道:“侯爷但请吩咐,卑职莫敢不从!”
我点了点头:“本侯爷说了要饶了这厮性命,自然不能食言。可若是就这么放他走了,恐怕又再生枝节,所以,我要把此人交给你百骑司来处置。还有,那个窦谦,也就是风勿语,你去大牢里也将他提出来吧。都一并交给你了。至于永安客栈那些封氏族人是死是活,也由你做主就是。”
张金树愣道:“侯爷,您这是?”
我摆了摆手:“如果你做不了主的话,就通过百骑司的渠道将这些人交给秦王吧。说到底,这些人的主子都还算是秦王的人,怎么处置,由秦王说了算。”
张金树的眼神有些复杂,随后躬身道:“卑职遵命。”
我伸手拍了拍张金树的肩膀,想要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转头对陈善道:“走吧,这里的事儿交给张统领,我们回家。”
陈善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跟在了我的身后。刚要出门,却见房门在外面被人推开,一人火急火燎的走外面奔了进来。抬头一看,却是李大年。
这一晚上,李大年始终都没露面,这会儿突然出现,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匆匆忙忙的给我见了礼,李大年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交给了张金树。我注意到,信封上的封口之处压着三条镶金的红线。我明白,这是军中的书信,当初我第一次与了空和尚和魏刀儿喝酒的时候,陈善送去的那封信封口就压着三条红线,只是没镶金而已,这封信的红线镶着金,机密等级应该更高一些。。
不过,再高的机密跟我也没啥关系。百骑司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挥了挥手,带着陈善推门而出。忙忙叨叨又是好几天了,这会儿,回家吃点儿东西好好歇歇才是真格的。
“军中,我们还会去吗?”长街之上,陈善走在我的身侧,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我笑了笑:“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不想去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没意思。这么多人在算计我们,我们却还得给他们效力,想想,这心里就不痛快。”
“陈善,我们是兄弟。所以,有些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当然,我说的话也只代表我自己的想法,你要是觉得不对,可以说出来。
其实在我看来,不管我们做什么,都不是为了某一个人。剿匪除贼也好,繁荣民生也好,我们为的,是眼前的这些百姓,是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孟子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没能力的时候要谨守本心,有了能力,就要造福百姓,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其实说起来,这千百年来,星月轮转,王朝更替,没有哪个皇帝不希望自己的百姓安居乐业,可是,并不是所有坐在皇帝位子上的人都有能力做一个好皇帝。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明君和昏君之别。因为,官员们做的所有事情都要向皇帝负责,这就要求皇帝本人要有相当强的分辨能力和协调能力。一个国家如果能有一位雄才伟略的明君,那就是百姓的福气,可是如果摊上了一个昏愦悖谬的君主,那就是一个国家的灾难。
大唐已经立国四年,如今却仍是域内未靖,很多地方叛而复降,降而复叛,尤其是如今的河北道,刘黑闼兵锋披靡,已有糜烂中原之势,周边响应者不知凡几,我可以肯定,如果蔚州的高开道没被我们干掉的话,这会儿,应该也跟着一起叛乱了。
这说明一个什么问题?说一句所谓的大不敬的话,这说明,现在的皇帝,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不仅如此,通过高无庸和沈沛两人在怀戎县的所作所为,咱们也可以很清楚的看明白太子李建成的心胸和能力,皇帝如此,太子这样,如此下去,国朝还能有什么希望?所以,我才一直死心塌地的站在秦王一边,因为我知道,皇帝的几个儿子之中,只有秦王才有能力做一个好皇帝。”
陈善一愣,随口问道:“你何以如此肯定?”
我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道:“前隋大业十一年,炀帝北巡,被突厥数十万人马围于雁门,周边四十一座军城被攻克了三十九座,羽箭甚至擦着杨广的脸颊而过,万分危急之下,年方十六岁的秦王随左屯卫大将军云定兴驰援雁门,屡献良策,初露锋芒。
两年后,在秦王主推之下,皇帝于晋阳起兵。一路之上,秦王负芒披苇,不避斧钺,立弃繻怀远之志,抒封泥负壮之情!以至于双刀皆缺,鲜血盈袖,披荆斩棘,直取关中,最后,终得叩关长安,奠定煌煌大唐!
武德元年末,陇西危急,秦王再率四万兵马,迎薛仁杲十数万虎狼之师,大病之下,指挥若定,闭垒以待。浅水源一战,秦王亲临锋矢,率领数十名骁骑冲入敌阵,大破敌军,斩首数千人,消除了国朝的西顾之忧。
武德二年末至武德三年中,太原生变。又是秦王主动请缨,乘坚冰踏过黄河,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以八千儿郎,夜渡雀鼠谷,剩勇追穷寇,一天之内八次交锋,杀伤俘虏宋金刚数万人马。
武德四年,武牢关一战,面对王世充与窦建德数万联军,秦王北邙山上单骑试敌阵,虎牢关下背水纵神兵,一举歼灭盘踞中原的两大心腹之患,使得国朝成定鼎中原之势。
如今,刘黑闼兵乱再起,糜烂河北,朝廷数度派兵征剿均以失败告终。淮安王李神通败了,燕王罗艺败了,定州总管李玄通败了,一向号称战神的左武侯将军李世勣也败了,这剿贼之重任,又无出其右的落在了秦王的头上。
可以说,从始至终,国朝的天下都是秦王披肝沥胆浴血征战得来的,而且,观其麾下,房乔、杜克明、长孙无忌、秦叔宝,程知节等人,莫不是人中龙凤。所以,在我看来,秦王功盖天下,身边又有这些人辅佐,这天下之主,应非秦王莫属!”
陈善停下了脚步,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注视着我,喃喃道:“这些事情,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道:“且不管我是如何知晓的,我只问你,你信我么?”耐看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