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件很突然的事情,回想起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我还和父母吵了一架,后来,很突然地觉醒了能力,最终加入到了这个组织里。
我曾以为这里是可以让我大展身手的净土,可以让我远离那个烦人家庭的天堂。
后来,见过了真正的死亡,真正的活下来做的梦里开始回忆起过去,在病房里发呆时总是想起那些或亲或淡的人。
总是看着临走时的衣服发愣,总是将遇到的人幻视成他们的模样。
多希望,在某个黑暗的角落里,我能遇到偶然来这里的垃圾桶丢垃圾的爸爸和妈妈,可以哭着,求他们将我这个遗失掉的“垃圾”捡回去。
但如果你能看到这个愿望的话,我大概已经无法实现了吧,那,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把我的一切留给我的爸爸和妈妈,全部的财产,可以拿得出手的物件。
署名,就写爱你们的女儿吧!
一名普通“影杀”战士的部分遗书。战后,她与其他长眠的同伴们被“影杀”与神州国共同授予卫国勋章,以可以被宣扬的身份,追为烈士。
“在看什么?”
“啊,抱歉!许风先生,我这就继续整理!”
存放资料与物件的运输车里,全身缠着绷带的许风依靠着侧车门,而刚刚看遗书出神的战士则继续使用着他的能力,整理物件。
由于不是直接的战斗单位,许风所受的伤大多为冲击导致的内伤与大面积割裂伤,伤不透皮,劲不破脏,是少有可以战斗的重伤员。
“嗯,不用着急,一定要仔细地整理好,那边的人已经出发去搜查了。”
“是,但,这都快八点了,从环境上讲……”
小战士一边书写着物件的所属信息,一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盘,现在是晚上七点四十七分,距离八点还有十三分钟。
距离完全天黑还有大概二十分钟左右。
“多拖一天,就会多一天变故,这是他们的原话,不过既然聊到了,那你们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们聊聊天,等他们回来。”
许风摇晃着,扶着车厢边缘坐下,敲打着僵硬的大腿。
清秀俊朗的面庞扭向车外,许风神色悠远,抬头仰望着即将完全暗淡下来的天空。
“谢谢许风先生。”
得到了他的授意,其他战士们纷纷放下了手头的伙计,有的坐在地上,有的依靠着档案架,有的直接趴在了不到二十厘米的桌面上,眯缝着眼。
他们一同,随着许风的目光,看向了车厢外的夜空。
现在是夏时,虽然白天比往日要长,但在这个时段里,等候多时的月亮已经将夜晚的帷幕拉下了大半。
“许风先生。”
“问。”
“这些遗物,以及这些遗愿,最终都会按照他们的意思交付吗?”
每一个“影杀”的普通战士都十分信赖自己所身处的组织,但即使如此,在关于这类极度依赖事实的情况时,他们还是会想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不一定是绝对的,但一定要是来自某个值得信赖的大人物的,确切的答复。
“这些遗物会交付给专门的组织,也就是“千”所属的“史官”部队,他们会直接与神州国相应的部门进行交接,以一个光彩的身份去记录他们。”
许风扭过头,对着这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女们上扬起了嘴角。
那份仿佛看穿了红尘的和蔼微笑,深深地倒映在每个人的眼底,一种莫名的力量和心安涌上了他们的心头。
“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以自己遗愿的样子,留存在世界的记录之上。”
“那许风先生,我们,胜利了吗?”
这个问题来自于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女,她的话语中夹杂着忐忑,仿佛一只受惊过度的小动物。
“我想先听听你们的答案,你们认为,在去击败戴蒙之前的现在,我们,胜利了吗?”
车厢外亮起了黄腾腾的灯光,饭菜的香气开始弥漫,许风扭头看向车外,带走了其他战士们的视线。
而在他们的视线里,一辆搭载着物资的运输车正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驶进车位,每个人都在迫不及待地搬运着食物与酒水,哪怕拄着拐杖,戴着石膏,也要替自己相熟或不熟的同伴们领到酒肉,然后,一起等待着庆典的开始。
“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
“不好吗?”
“挺好的,就是在平时,哪怕进了再多的酒水,食物做的再香,也没见大家这么积极过。”
车厢里的战士们不约而同地向着外面探头探脑,有几个胆大的已经跳下了车厢。
“好像……是二小姐醒了!我看到有人在往二小姐的车里搬东西,那么“匕”先生……也有人在往“匕”先生的车里搬食物!!!是鸢师傅亲手接的!难道“匕”先生也醒了!?哇!!这俩个……”
喊得最大声的那个已经开始哽咽,他坐在侧车门旁边的底板上,开始抹起了眼泪。
而在他的身边,所有顺着他的话语看过去的同伴们也都纷纷神情激动,有一个甚至已经跑向了物资车。
他奔跑着,跳跃着,大喊着:
“还有我们的!!!”
“男子汉不能轻易流泪,呵呵……”
许风老父亲一般地笑着,用缠着绷带的手擦去了身边这个战士的眼泪,凝视着他仰望过来的红肿双眼。
“对不起,对不起!只是!只是一想到“匕”先生和二小姐醒过来后!我们就有救了,我们就能赢了,我们就能活下……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