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殿内,南宫瑶就出声呼唤,看见斜倚在软榻上的太后,“蹬蹬蹬”几步跑上前去扑通跪下。
“何事这么着急?你看看,脸都红透了。”虽然对南宫瑶如此不顾仪态冲进来心生不满,但是太后瞧见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心疼地拿过手绢替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南宫瑶哪里顾得上自己此刻什么模样,一把抓住太后的手,语声焦灼道:“母后,慕容老将军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可能有谋反之心,一定是皇兄被小人煽动才引起误会。母后您去劝劝皇兄,让他放了慕容大人一家好不好?”
“哼!哀家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为了慕容家的事!这件事并不只是你皇兄的意思,也是哀家的意思,怎么,你还要说哀家也是听信了小人的煽动吗?”太后一听到南宫瑶所说之事,本来还温和的脸色瞬间挂上寒霜,冷冷地抽回手,眼神锐利地看向跪在身前的南宫瑶。
得知太后也是主使人之一,南宫瑶心间一凉,却还是试图帮忙辩解,往前跪行两步,抓住太后的裙角,哀求道:“母后,母后您相信儿臣!慕容老将军他们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的,一定不会的!阿铮此刻正在前线杀敌,万一,万一得知了这个消息,只怕,只怕……”
“原是为了你的那个好驸马!瑶瑶,你可还没嫁出去呢,这般低姿态怎有一国公主的样子!”太后气极反笑,一把拂开南宫瑶。
“母后,儿臣没有,您就帮帮儿臣好不好?您去跟皇兄说一说,皇兄向来最听您的话,他一定会答应您的。”
南宫瑶此刻已经束手无策,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仰起脸苦苦哀求,声泪俱下的样子终归是让高坐在榻上的太后心软了几分。
“行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哀家会考虑的。玲珑,带公主回寝宫!”摆摆手不忍心再看,太后瞥一眼跪在一旁的玲珑。
玲珑赶紧起身,扶起还试图再说些什么的南宫瑶,半拉半带出了殿。
殿内终于安静下来,一旁的翡翠低声问道:“太后娘娘,您真的要向皇上商讨此事么?”
太后摁了摁太阳穴,冷笑一声:“哀家不过是被这丫头闹得没办法,暂且缓一缓而已。宣柳丞相来,哀家有事要问他!”
想到南宫瑶刚才的样子,太后心间愈发烦躁,这个柳肇源只说把慕容府收押,这样拖下去,怕是少不了麻烦。
半个时辰之后,翡翠进来在太后耳边低语两声,后者摆摆手,屏退一众下人,柳肇源才从宫门踏入。
“参见太后,不知太后宣臣前来有何事?”柳肇源面色恭敬地行了礼,其实心中已经大致猜出了此番被宣见的缘由。
“哼,何事你还不清楚?就别再这装模作样了,免礼吧。”
太后看了一眼柳肇源,懒得和他绕圈子,索性直切主题,“慕容鸿和靖王府的人被关押至今,依旧没个定论,再拖下去,怕是又要惹出不少事端,大哥此举过于草率了。”
柳肇源却是一脸淡定模样,微微低了低头:“臣以为,南宫毅肯定与慕容府有勾结,这是不争的事实。慕容府手握兵权,而慕容铮此番却又恰好前去和北辽谈判,偏偏南宫毅硬要随行,这目的,眼看着就不单纯啊。再者说,若是此番让南宫毅与北辽谈和,又得知靖王府被封,怕是马上就会和慕容铮狼狈为奸,犯上大逆之举!”
太后偏着头,胳膊随意撑着靠在榻上,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沉吟许久后她才出声,“那,你的意思是?”
“臣以为,若是在回朝之前除去他们,再给他们安上勾结谋反的罪名,那慕容鸿夫妇和靖王府那帮余孽自然就好解决了!”柳肇源眯起眼,眼带凶光,没有多说,却只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一室寂静,甚至能听到极轻的呼吸声,片刻后,太后慢慢攥紧拳,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就按你说的办,绝对不可以出任何差错!”
“臣,遵旨!”柳肇源站起身拱拱手,唇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