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院长走到因因身前,帮她调了下输液管的速度,又微笑看向她。“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因因沉默,心不舒服,算不算。
黎院长叹了声,沉着脸色撇了眼裴远桥。“你跟我出来一下。”
寂静的廊道中,裴远桥单手插兜,淡漠的站在黎院长身后,“黎叔,因因……”
“你还知道关心她。”黎院长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才离开医院多久,就又住了进来。你们还想折腾到什么时候!要是让你爸知道了,少不了你一顿骂。”
裴远桥低头不语,幽深的眸子一明一灭,似在深思。
“她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目前孩子很健康,可并不保证对孩子今后的生长没有影响。”
“恩,我以后会注意的。”裴远桥点头,态度倒是诚恳。
黎院长白了他一眼,他可记得这小子上次就是这么承诺的,可没过几天,月初因照样又住进了医院。
“这一次她又是因为什么生病的?”
“……”裴远桥低头沉默,并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
黎院长无奈的摇了摇头,“黎叔是外人,本来不该管你们夫妻之间的事。你是爱她还是不爱,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感情纠葛,黎叔不想管,也管不了。远桥,我就想提醒你一句,你是男人,既然娶了她,就得对她和孩子负责任。”他脸色沉了沉,转身向其他病房走去。
走廊上的窗子大敞着,裴远桥高大的身子半倚在窗边,随手点燃了一根烟。烟气萦绕,渐渐安抚着他略微烦乱的心绪。而躺在病房内的女人,就是他所有烦乱的根源。曾经的裴四少,潇洒不羁,谈笑风生的游走于不同的女人之间,他要她们的身体,然后给她们金钱名利,很公平合理的交换,等他厌了倦了,便洒脱的转身。
可遇到月初因,一切就都变了样子,金钱地位她不屑一顾,他给她再多的东西都还是觉得亏欠了她。甚至在他碰了别的女人之后,都觉得对她是一种歉疚。呵,责任这种东西被人家念叨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潜移默化的相信。
口袋中的手机嗡嗡的响了几声,是方子祈打来的。“在哪儿?”他劈头就问。
裴远桥轻咳了声,“在医院,月初因病了。”
电话那端的方子祈先是重重的叹,“远桥,昨晚儿你去哪儿了?”
“我去哪儿需要向你汇报吗?”裴远桥蹙眉,明显的不耐。
“得,算我多管闲事。”方子祈的语气也有些不善,“因因昨晚等你陪她过生日等了一夜,她怎么病的你心里清楚,别的我也不想说什么。”
……
电话被挂断,话筒中是嘟嘟不停的忙音。
裴远桥清冷的一笑,将手机丢在窗台上。认识了十几年,方子祈还是第一次挂他电话,竟然是为了女人的事。月初因,她的人缘倒是不错。
安静了几分钟,放在窗台上的电话再次响起,屏幕上依旧闪动着方子祈的名字。裴远桥幽深的目光随意落在窗外,先是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然后才不急不缓的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方大少还要继续训人?”他的语调中带了几分不羁与讽刺。
那端的方子祈明显脸上多了三条黑线,他就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裴远桥。“是闫副长的事。”他直奔主题。“已经让私家侦探把他和女人暧。昧的照片邮寄了出去,你确定你的方法有效?”
裴远桥冷哼了声,眸中不自觉透出冷冽之色。“你知道闫副长是如何上位的吗?”
“……”
“因为他娶了某位高官的女儿。不过,他那老婆也是出了名的母老虎,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老婆若是知道他在外面偷吃,绝对饶不了他。”
后院都着火了,估计那闫副长也没有心思管什么绯闻的事。釜底抽薪这一招,没有人用的比裴远桥更得心应手。
电话那端传来方子祈的轻笑声,然后只听他语重心长的一句。“因因就是对你太温柔了。”
转来转去话题又绕回到月初因的身上。裴远桥懒得和他贫,直接挂断了电话。
等他再次回到病房的时候,因因已经睡下了,由于发烧的缘故,因因脸颊微微泛着红晕,长长的睫毛卷曲,挂着晶亮的水珠。她如段的发丝披散在雪白的床单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的美。面前沉睡的女子,让裴远桥想起小时候看的童话书睡美人。
他在她床边坐下,用手帕小心翼翼的擦掉她额上的薄汗,又用手背试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直到确定她真的是退了烧才放心。书屋xsh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