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笑笑,对闵先宁说:“现在看见了?”
“我没事,一会叫人送你回去,小姑娘好好上课,别惦记我这个老头子。”
贺劲往窗前的沙发上,懒懒一坐,笑:“小姑娘在路上差点哭出来,您说您闹这一出……呵呵。”
老爷子心头一软,目光慈祥地看着她。
刚才,闵先宁担心是真担心,但让贺劲这么一说,又显得她又脆弱又矫情的。叫老爷子的目光,细细一打量。
闵先宁还有点不好意思。
她别扭了一会,才想起问:“您既然好好的,为什么要住院啊,还说是心梗?”
贺家祖孙两人交换了个神色,姚林起身出去,把房门关上。
只剩三人的房间,陷入一种诡秘的安静之中。
……
临南一种的女生宿舍,是有门禁时间的,晚上十一点半,准时上锁,管你晚回来一分钟,还是一秒钟,只要落锁,就是哭天抢地都进不去。
所以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闵先宁就被司机老黄给送了回去。
澡堂早就关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又是烤串又是医院的,闵先宁被汗浸得有点难受,在水盆里兑了点热水,用毛巾擦了擦身上。
等收拾完,熄灯躺在床上,闵先宁望着天花板上,道道斑驳光影,加叉纵横,像一种天机暗语,叫人忍不住乱猜。
就如刚刚,在医院里,老爷子说他假装称病,是为了贺氏股票,是正常的商业操作,可为什么她就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呢。
是因为贺劲过于平静?
还是因为病房外的姚林过于严肃呢?
而且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发生在马培出现的节点之后,都只是简单巧合吗?
闵先宁有预感,一场****,已经蓄在云端,何时、落在何人头顶,只看运气。
那……她和贺劲的运气,又是什么呢?
……
医院里。
高级私人病房的墙上,最明显的地方,贴着四个大字——禁止吸烟。
而会客区的沙发上,祖孙两人,人手一根,吞云吐雾。
贺老爷子快有十年没抽过了。
十年前,家庭医生说戒,不戒就活不到抱曾孙那天,可把老爷子给吓坏了,可能人生第一次害怕吧,打杀一辈子,不就是为看着自己的江山千秋万代吗?!
那次之后,贺老爷子痛痛快快就把烟给掐了。
一戒十年,他如今又重新抽上,味道并不如想念中的美好。
不过是解解烦躁。
他问:“下午的上礼,一切顺利吗?”
贺劲翘着二郎腿,把烟头从左手换到右手,往烟灰缸里按灭。
“顺利。怎么能不顺利,如今贺氏风光正盛,谁敢不给面子,现在江湖上都认识了闵先宁,看马培还敢不敢动她。”
贺老爷子点点头。
“马培那个小子,虽然带了心腹来临南,但毕竟人手有限,在咱们的地方,想动宁宁,必然要惊动今晚参加过上礼的人。”
这群江湖人,只要知道闵先宁身份的,都就能保她一份安全。
这是贺劲为闵先宁做的,最后一件事——
他没有按照方硕说的,把闵先宁藏起来,而是,直接把人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