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秦子萱后,本来天色还好,但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了雨,如今已经快到夏日了,这天气变得快,谢轻谣也只能闷在房子里,听着哗啦啦的雨声,看着外面天气渐渐暗沉,起身,写下一句:“你我暮年,闲坐庭院,云卷云舒听雨声,星密星稀赏月影,花开花落几春风,你话往时,我话往事,愿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她这次也总算没有啰嗦了,写在纸上后,放进信封里,想来南宫承煜看见会明白她的意思。
第二日,雨过天晴,艳阳高照,明媚清爽,谢轻谣迎着刺眼的白光走进宫中,耳边的鸟鸣和清扫的声音传来,这是宫里少见的祥和之感,远处宫楼殿宇的屋檐角处,赤红色却还泛着金光,十分耀眼。
进了尚服宫后,正是早晨点人之时,全齐,谢轻谣笑着说道:“最近快到节宴了,大家也都有些劳累,刚才我让齐嬷嬷去准备了一些瓜果,大家闲了吃几口歇歇。”
众人笑着应是。
谢轻谣先是去了前堂,由方嬷嬷带人将月后的节宴一应准备的事物拿来看。
上面绣了百草金纹的是给各宫主子送去的衣裳,很出挑,没有什么多说的,只要吩咐着用心做就好,另一个则是简单的碎花图纹,是给各宫有身份的下人送去的。就好比尚服宫的齐嬷嬷和方嬷嬷,又或者是内务府的崔总管,这种有头有脸的才能拿到赏。
至于小宫女小太监们,因为身份问题,节宴并没有赏赐。谢轻谣也不越了规矩,既然先前没有例子,她也就没有必要去弄,毕竟就单是给这两边有身份的人做的衣裳还没够呢。
方嬷嬷轻声问道:“这宫外的贵人们可要再做?”
谢轻谣道:“往年的节宴有他们的吗?”
“前几年是有,但也是个别问着要的,但最近的一两年已经很少了。”
谢轻谣道:“既如此,也不必专门去做了,若是有人来要就先做着,要是没有人来要,就且罢了。”
方嬷嬷应是。
半个月的时间,尚服宫一直忙碌,几乎毫无清闲时间,就连着谢轻谣看着众人忙不过来,最后也是帮着入手去做。
西六院内,为首的大宫女将手里的布料扔到地上,一旁的小宫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去捡,大宫女立刻叫道:“捡什么捡?她们欺人太甚!”说着,声音还带了一丝委屈,眼睛也红了起来像是要哭了一样。
几个小宫女也不敢说话,另一个大宫女安慰道:“行了,这尚仪宫给脸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今儿又忍不了呢?”
小宫女们一听,这才明白了,原来是尚仪宫的人。
尚仪宫乃是宫中另一大宫,专门负责宫内的节宴和礼仪规制,与尚服宫可以说是并立的,尚仪宫甚至比尚服宫还要难进,里面要求极为严格,平日里宫里人都说尚服宫傲气,但其实尚仪宫的人是要比尚服宫的更傲。
大宫女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泪痕,她现在脸色已经通红,委屈道:“原是我们把她们尚仪宫的先做完了,送过去后,她们的人看都不看就扔在地上,说这做的什么?说着就把我们赶了出来,让重做。”
几个小宫女听后也忍不住了,也不管有没有越级,嘟囔道:“这么好的衣裳她们都不要?尚仪宫的人怎么能这样……”
大宫女吸了吸鼻子,知道这样子不行,于是道:“总归已经是我们做好的了,要是现在重做,一则废了料子,二则也没时间了。”
另一位道:“是啊,所以要想办法把这个再送回去。要让她们知道这东西不要就是没了,要不要不是她们定的。”
谢轻谣从外面回来时,正好听见里面的这段对话,并不作声,她也想看看这几个人会怎么处理。她记得里面正哭的那个宫女好像是叫冬春?
冬春将衣服扯过来,声音重了几分,道:“这也不是原来的尚服宫了,由得了她们拿捏?不能来硬的,我们就来软的,烦也要将她们烦死。”
谢轻谣听到此处,心中就已经明白她们要怎么做了,她很放心这几个人,不论最后她们事情能不能解决了,只要方向是对的,大不了她最后再出面。
谢轻谣先走了,但里面依旧热闹,冬春将刚才拿回来的衣服用针又多绣了几个花纹,道:“按这个全部做出来,她们不满意,我们尚服宫就做到让她们满意为止。”
冬春等人也不吃午饭了,一直在加点做活儿,谢轻谣知道后,悄悄的命方嬷嬷给她们送些饭菜过去,也不必去帮她们,让她们自己解决。
此事虽然是下面宫女们的矛盾,但是其实也关乎两个宫的相处,此时此刻,她和宫里的老嬷嬷是不方便出面的,一则显得尚服宫太霸道,二则也是给这些人一个锻炼的机会。
谢轻谣将粥放下,拭目以待。三九39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