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就在元素几乎就要实体化的片刻,这柄带着寒光的匕首却仿若四周无物一般,径直的刺了进来,留下几道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刃光,把这些原本已经聚合的元素割离的四分五裂,再没有凝聚起来的希望。而他的眼睛,甚至都没能跟上这匕首挥舞的路径,他的眼睛看到的就只有自己手臂上那道长长的伤口。
这个时刻间的一切对于栾冈来说似乎都发生的太快了,自己充满信心的魔法仿佛一块被烤干的土块,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了,而他的手臂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添上了这样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让疼痛一下子占据了他感官的全部。他不明白,怎么有人敢在一个融合魔法就要聚合的前刻,只身不加任何防备靠近,而且并非对抗,而是用自己的手去消抹了这些混乱,无序,甚至连栾冈这个施法者都没法完全搞明白的元素涌动。更让他不理解的是,栾凤又是怎么趁着这个间隙,突然就伤到了自己的手臂。手臂的伤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栾冈虽然出生得相当高贵,但他倒并算不上是娇生惯养,也不至于无法承重这样的痛苦。但是这样的一道伤痕也揭示着一个事实,如果栾凤可以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又这般长的伤口,那么这道伤口也完全可以出现在他的喉咙,或者他的心头上。即使不愿意承认,但栾冈确实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恐惧,他害怕了。
栾冈抬起头,撞上的却是栾凤那张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和刚才的表情毫无区别的面容。栾凤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胜利的激动,呼吸依旧,表情依旧,而且似乎还更加的没精神了。
“给你提个醒吧,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触碰那些你不知道的危险动作。”栾凤的言语虽然并不尖锐,甚至还很温和,但是落在栾冈的耳中,却好像一把把沾染着毒的刀刃,在他的伤口上再一次的割过,让他更加的难受,“这种融合魔法可不是玩笑,就算你学会一些,或者有人教过你,也都是些皮毛而已。你是打算把这个地方全部毁掉吗?”
栾凤的话虽然经过了她自己刻意的渲染与加工,毁掉这个宴会的厅堂在事实上自然是不至于的,这里毕竟还有那么多栾家的家长们在呢,事情真的到了这一步,他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否则,恐怕整个栾家都得伤筋动骨了。不过,单纯从这个融合魔法的角度来说,要毁掉这个厅堂也确实不是一件做不到的事情。
“既然你知道,你怎么还敢去触动它,就不怕他先毁了你吗?”栾冈气喘吁吁的问道,“你凭什么可以这样说,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栾冈真的不甘心,自己这么辛苦准备的成果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抹去,他真的希望这件事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只是对手的运气,栾凤只是侥幸地找到了关键的节点,所以她才能如此轻松。
“我可从来不这么觉得。不过,你学的这点皮毛,的确算不上什么。”栾凤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她收起了手臂,把握着的刀刃也收回了自己腰间的鞘里。似乎看着栾冈没有多少继续战斗的意思,她也就更加没有了继续竞技的兴致,“实话告诉你吧,就算你这个融合魔法成功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觉得要是失控了,对你可不是什么好事。我可没有必要来替你拯救这些家人”
栾冈感觉自己的胸口积起了几块沉重的石头,听着栾凤的话,他几乎就要透不过气来了。巨大的羞怒占据了他的精神,他几乎要强行支撑着自己的精神,才能把自己想说的话完整得说完:“你的确比我想的厉害,但你怎么敢这样说,你以为你已经赢了吗?你以为你见识到了我的全部吗……”看上去,栾凤比栾冈的年龄还要小些,栾冈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失败,他将这样的失败视作一种巨大的屈辱。
不过,更让他的屈辱的是栾凤接下来对他说的话:“你还是下去休息吧,也许你在家族里很被看重,算得上是个有未来的人。但你既不了解魔法,也不明白力量,更不懂胜负。你站在这里,只是为了秀自己,既然这个目的已经达不到了,你也没有继续站在这里的道理了。”
栾凤的话说得很真诚,至少她自己是这样的认为的。她的话说得已经很客气了,而且说的内容也很实诚,都是事实。只是栾凤没有想明白,有时候,实话可能要比调侃更能让人怒火中烧,而圣堂的队伍和一个大家族的宴会场里,不仅环境不同,其中的人也有巨大的区别。好吧haz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