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门口的动静越来越大,连偏房内的宫女都被惊了起来,纷纷亮起了灯。
五更看着赵之恒无力的躺在地上,一副认命妥协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动了恻隐之心。
恻隐之心一起,五更便已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便将赵之恒从地上拖了起来,焦急道:“我扶着你能站起来吗?”赵之恒身量健壮,自己一个人可拖不动他?
赵之恒一愣,睁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五更。她要做什么?救自己吗?
“快点啊!要不然一会儿就有人进来了!”五更急迫的催促着。
这声音像是忽然间将赵之恒唤醒,他全身猛然间迸发了一些力量,踉跄着让五更搀扶了起来,进了屋子。
五更一进屋,便将门从里面反锁住,然后半拉半扯的拖着赵之恒躺在了床上。想来是躺下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赵之恒口中发出一声痛呼,惊得五更心中一颤。
这时,那苑外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很快,整个圣安殿的人都被惊了起来。五更屏息细听,只听见兰因和外面交谈的声音,不一会儿,便有纷杂的脚步声朝五更的厢房走过来。
紧接着,敲门声响起,兰因的声音传了进来:“五更姑娘?五更姑娘?”
五更顿了一会儿,才稳住呼吸,故意做出一副懒散的口气道:“怎么了?”
“打扰姑娘歇息,在下是御林军的人,今天晚上,有人强闯天牢,似要劫狱,幸好被守卫及时发现,一路追行至此,便没了踪影,在下甚是担心圣安殿安危,所以要进来查看一下。”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五更故意停顿了下:“好,你等一下,晚上风大,我将门从里面拴住了。”
那守卫听见此话,还未反应过来,便听里面响起轻微的咯噔一声,紧接着门从里面打开,顺着月光望进去,却只看见地上孤零零的躺着一个戒指,还微微的在地上颤着,却不见人的踪影。
那守卫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听旁边兰因带丝得意口气道:“我家姑娘身上是有武功的,隔空开门是小意思。”
守卫等人进来,顿时明亮亮的火把照亮了屋内。五更早已将帷幔放下,微红的纱帐间赵之恒躺在床榻里侧,听见守卫在外面的动静,眯了眯眼,手已搭上袖间内侧的刀刃,只待那守卫若打开帷幔察看,便给致命一击。
守卫离床榻的距离愈发近了,赵之恒的袖子中的短刃已经积蓄待发,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今日虽死,却也不后悔。正在这时,却突然有个温柔的手按住了他,赵之恒诧异侧头,正对上五更严肃的目光。外面的灯光将账内照的极柔和,打在那人脸上,有一种虽不张扬却动人心魄的韵味。
五更皱着眉,摇了摇头,示意赵之恒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迅速起身,竟将外衣脱了下来,只留了内里一件贴身的短衫。霎时间,春光外泄,赵之恒只看见五更那修长的脖颈和两条莲藕般的胳膊。愣了愣,赵之恒忽然觉得脸上一红,紧接着扭过了头,不敢再看五更。
守卫已经走在床榻前,先是弯腰搜查了一下床榻,见无人,刚起身,却见纱帐内伸出一条赤裸的胳膊:“怎么了?还没搜完?还是说,你连我这床榻也得搜一搜。”
守卫一愣,连忙低头不敢再看:“姑娘说笑了,奴才不敢。更何况姑娘武功高强,想来若那贼人入内,早就发现了。”守卫朝着后面的几个同伙挥了挥手,示意退下:“奴才告退,若有异常,请姑娘即可通知我们御林军。”
“这是自然。”五更收回胳膊,口气镇定自若,心里早已扑腾挑个不停。刚才,那守卫只消掀开帷帐一条缝,便能看见赵之恒躺在里面。
“姑娘受惊了,早些睡吧。”待守卫退下后,兰因也跟着退下了。
关门声响起,外面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寂静,五更这才慢慢将心放下,边穿上衣服边悄声对赵之恒道:“你怎么样?”却没有人回答。
“遭了。”五更连忙翻身下床,点了一根蜡烛凑到床榻前一看,赵之恒早已经昏死过去,胸口的血濡湿了半个被子。
“这可怎么办?”五更一下子慌乱起来,看这情景,赵之恒所受之伤十分严重,必须要有专业的大夫来诊治才可。
大夫?大夫?
罗重!!!五更眼前顿时一亮。
搜不到劫狱的人,御林军们便去了皇宫另一侧,圣安殿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中。树影微微晃在屋顶,忽然间,一道黑影从东苑蹿出,落在屋顶上,不过几个起落已顺着屋顶到了远处。
只是很快,也就一炷香的功夫,那黑影又从远处敏捷的跃了回来,悄然落在东苑屋顶,四下张望,见无人发现后,又悄无声息的落在苑子,进了房间。
很快,圣安殿门口又有了动静。这次,却是罗重。
他似乎是喝醉了,步履蹒跚,手里还提着一个酒壶,摇摇晃晃的从远处走来后,来到门口。守卫见是他,虽未拦截,但也觉得有些奇怪:“夜如此深,罗公子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