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重紧紧的盯着五更,盯得五更都发毛了才开口:“你刚才说你想帮一个人?是谁?香下?”虽是疑问句,口气却是肯定的,这样的笃定倒让五更刚才的否认之心一下子泯灭了。
看着不说话的五更,罗重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不由无声的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我真想扒开好好看看?”不是和香下是死对头吗?这丫头什么时候又变化了心意?
“罗重,你没觉得香下很可怜吗?”五更定定的看着罗重。
“这,这倒的确是。”五更那坦然的样子倒一下子将罗重问住了。香下这些年的遭遇他都看在眼里,的确是可怜又可悲,不过“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如果她当年没有执意要挟三金娶她,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呢?
罗重的回答却像是一下子激怒了五更,她蹙了蹙眉,有些不满的看着对方:“罗重,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知道,你是想说,若不是香下死缠烂打的缠着楼三金,她也不至于过得这么可怜,对吗?可是,难道因为她喜欢,所以楼三金就可以这样欺负她?折磨她吗?”难道,就因为喜欢,就可以被楼三金所利用,所欺骗吗?刹那间,五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替香下说话,还是在替前世的自己喊冤?
“欺负?折磨?五更,你的用词是不是太重了些?”香下在宫里的这些年,可以用养尊处优来形容,三金何曾欺负折磨过她呢?
这样的回答却只换来五更一句冷笑:“呵,我知道,在你眼里,香下作为公主过得自然是金贵的不得了。可是,罗重,难道只有肉体上的折磨才叫折磨吗?楼三金的无视、冷漠难道不是比任何刑罚于香下来说都残酷的多吗?”五更说到这里,情绪颇为激动,缓了一下才接着道:“好了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想来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无情无义,我又何必说那么多废话!!”
五更一向甚少动怒,如今生起气来,倒多了一丝可爱。罗重看着五更那气鼓鼓的样子,颇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一下子又扯到自己身上了?一开始不是自己在质问五更吗?
“好了,别生气了。”罗重伸手,有些重的捏了捏五更的脸颊:“瞧这气呼呼的样子,哪里像当娘的人?只不过,你究竟要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不能,现在不能!”五更警惕的看了罗重一眼:“你和楼三金是一伙的,我才不会告诉你!”
罗重眯了眯眼:“看来,你还真是在背后想做些什么?你这丫头,是不是嫌太平日子过得安静了?自己往自己身上揽事?”
“是,就是,我就是没事找事!”说出这句话,五更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意识到这点,她一下子住了嘴,可是罗重却并没有生气,仍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五更:“你这坏丫头,将赵之恒那一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这样对我!唉,真是没天理啊!”罗重说完,还煞有其事的摇了摇头。
这几句话果然勾起了五更的愧疚之心,今日听疏竹偶然说起,御林军还一直在搜索赵之恒的下落,若他日东窗事发,收留劫狱之人定是不允许的。自己也就算了,若将罗重还牵扯进去,那可实在是对不起他。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情绪这样激动?想来是因为想到香下,由此及彼也想到自己前世的遭遇了吧!没来由的对罗重发了一通脾气。
“对不起,罗重,是我不好。”五更的口气一下子软了下来,罗重见此,眼角的笑意更深,却又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光说对不起可太没诚意了,我有两件衣服在给赵之恒上药时弄脏了,没法穿了,罚你再给我做两件才是!”
“好,没问题。”听罗重这样说,又看他那狡黠的表情,五更便知道,罗重并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自然满心欢喜的应下。有罗重在身边,真好,他像一个兄长,默默的保护着自己,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不计代价的帮助自己。
秋海棠下,两个人面对而战,眼神中交流的是真心,亦是真情。
傍晚时,五更没让兰因陪同,一人去了清虚殿。宇文训早已睡了,香下正坐在他的小床边悠悠看着他,眼神中一会儿闪烁着慈爱,一会儿又涌过一抹忧虑。
看见五更到来,香下抬头回看了一眼,又扭过了头:“你现在闲暇时间很多吗?总是向我这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