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想起之前曾经答应过罗重要给他做两件新衣,五更便和兰因紧赶慢赶的做了出来。宫里的料子,自然是上好的,五更前几日在封国时跟着翠娘也学了不少,所以,如今做起这样的针线活倒是不难。
如水的布料抖开来,如水一般倾泻而下,兰因发出啧啧赞叹:“姑娘手艺真好。”
“是吗?”还未因为听见赞叹而展开的笑容在心绪一震后突然僵在了嘴边。五更突然记起,六年前,云儿还未进宫时,她便总爱拉着自己做些针线活。那时的自己还笨手笨脚的,给罗重绣了一个香囊,上面的图案也被自己绣成了四不像。
云儿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耳边,只是伊人已逝,永远都见不到了。
五更叹了口气,收起衣服:“我去给罗公子送去。”
“好啊,姑娘,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五更并没有同意兰因的提议,她今日还有别的事情要和罗重相谈。
待五更走后,兰因脸上才涌起一抹疑惑和叹息:“唉,若是姑娘能将这份心思用在驸马身上就好了。”兰因摇了摇头,实在想不明白主子们之间纷杂的心思。若说驸马对姑娘有意,自成亲后却从来没有来过东苑一次,反而日日宿在西苑若说驸马对姑娘无意吧,那又何必娶个不喜欢的人天天在面前碍眼呢?而且,兰因总觉得,有时候驸马看向姑娘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包含着一些深意,只是却都被表面的冷寂更掩藏了下去。
赵志恒伤势已经好了,被罗重偷偷送回了家,装出一副一直在家的场景,待他告假时间到了后,便再来宫中,到那时候,便没有人知道他曾经受过伤,更没有人会将他与那日劫狱的匪贼联系到一起,所以安易苑里又变成了罗重一人。
只是,今日,这安易苑颇为热闹。
五更听着里面楼三金的声音,不由在门口驻了步,犹豫着该不该进去,待又听见江锦瑟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五更才准备扭身离开,改日再来拜访罗重。
只可惜,她还未走出苑们,便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楼三金和江锦瑟从里面走了出来,似乎正在准备离开。
看见五更,楼三金的瞳孔收缩了下,紧接着便又是一片漠然。江锦瑟却喜笑颜开,径直跑到五更面前:“五更,你怎么来了不进去?”
“我”五更顿了顿,这才扭过头看向几人:“我突然想起有件急事,所以才匆忙离开。”这样的谎言实在立不住脚,江锦瑟诧异了一下,却也并没有拆破,只是眼神在移到五更手上的衣服时愣了下:“这是衣服吗?”说完,还未等五更出口阻止,那江锦瑟已然将那衣服抖开,阳光穿过树上的冰凌照在衣服上,更显得熠熠发光。
江锦瑟不由惊呼了一声:“好漂亮的衣服啊!”
楼三金的眼神也从五更身上转到那衣服上,不由沉了眸,抱着衣服来找罗重,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他缓缓扭头看了一眼罗重,突然想起江锦瑟早上对她说起,五更近些日子来安易苑跑的很近。
江锦瑟状若无意,楼三金对这种小女人的心思自然明白,可是,他更关心的是,此事是真是假。如今,亲眼一看,倒果然填了几分可信度。
想到这里,楼三金看着罗重的眼神顿时冰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