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儿,才起床。兰因又换了新的水,上前来扶五更。
强忍住身体不适,五更尽量做出一副自然的样子,她可不想有什么暧昧的动作让别人联想。
只是
“哎呀,姑娘,你身上这是怎么弄的”起身的时候,五更身上松散的内衫滑下,惹来兰因一阵惊呼。不过,兰因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散开红晕一片,嗫喏的说了句:“驸马真是不温柔。”
五更羞得直想一头扎进浴桶里,再也不出来。
“不过”兰因扶着五更坐进浴桶,语气却明显多了一丝欢快:“我也真的是替姑娘感到开心呢。”
“开心?”五更重复了一句,若是兰因知道自己和楼三金之间的交换,不知道还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建五更脸上一点喜悦的表情都没有,兰因知道五更可能还在跟驸马闹着情绪,便想劝说:“姑娘,其实我觉得驸马心里还是有你的。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我听疏竹说,昨夜驸马在东苑门口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才走进来呢”
楼三金在门口站了一个多时辰?
五更忽然忆起昨夜楼三金进来时,身上的那股似浸透寒气的凉意。
他为什么要这样?五更心中的楼三金,可不是这般矫情、婆妈的人,为何却要作出这样一幅令人心疼的样子。
难道,他心里也很忐忑吗?天不怕地不怕的楼三金,也会有害怕的东西吗?
五更心里有些惊讶,亦有些不解,只是,却没人能给她答案。
西苑的炭炉烧的很旺,可是江锦瑟却还是觉得有点冷。紧闭的房间,没有点头,饶是白日,也有些昏暗。
她独自一人坐在桌旁,阴暗的视线照在她娇美的脸上,留下浓浓的阴影。
她忽然忆起很多年前,那时的江锦瑟也就四五岁的年纪。也是这样的下雪天,娘和大娘起了龃龉,便被罚了跪,连带着不过几岁的江锦瑟,也忆起跪在雪地里。
天气很冷,地面很硬,江锦瑟很疼
她想哭,却被娘呵斥住,怕哭声会引来大娘不满,招来更多的责罚
“忍着。”江锦瑟还记得当时娘说的话。从那以后,这一个忍字便似贯穿了江锦瑟往后所有的时间。
大娘是正室,手中有主母之权,更重要的是,她娘家是当地颇有威望的家族,这样家族培养出来的女儿大都是极聪明的,江锦瑟的娘不是她的对手,这大宅里所有的姨娘都不是
小小的江锦瑟很快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心机周旋,她知道自己和娘无法和大娘抗衡,便学会了奉承讨巧,虽然大娘眼里看向她时还会隐藏一些不屑,但终归是一家人,对她也多了几丝照拂
她还记得,七岁的时候,父亲从外面带来了几匹丝绸,绸缎精美,摸上去像是灰尘都沾不住,别说江锦瑟,就连大娘看见时眼中都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父亲给每个人都分了些,自然大娘是要先挑的,剩下的才是别人的。只是,那些绸缎未免还是少了些,大娘也不好意思守着父亲多拿,便只挑了一匹,但看向其它绸缎的目光不免也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