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聿坐在铜镜前，一一摘下自己的发饰，随即从桌上拿了一把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着自己乌黑油亮的长发。

沈允坐在床边，开始解自己的腰带。

“你、你做什么？”苏知聿猛然转身，结结巴巴道：“天这么冷，你、你再脱就没有了！”她的面色绯红，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沈允，有些不安和惶恐。

沈允停下手上的动作，勾起了唇角，道：“不脱衣服，睡什么觉？”

“啊，不行不行！”苏知聿有些慌，忙上前抓住了沈允的衣服，欲要帮他穿好，道：“你、你得穿上。我现在病着呢，看不得这个。”

许是太急，话说到了后面有些语无伦次。

沈允抓着她的手，往前一拉，她便跌入了他的怀里。他笑了笑，道：“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我……”苏知聿羞红了脸，几乎要把脸埋进他的怀里，闷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真不懂么？”沈允停顿了一下，手滑过她如瀑般的头发，低声道：“需要我教么？”

苏知聿听罢，咕噜一声，挣扎着滚入床里，猛地盖住了被子。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受了惊的小鹿。

他也并非这么着急。毕竟……来日方长。

沈允笑着穿好了衣服，道：“我也不是心急的人，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他说罢，便吹了桌上的烛火，挨着苏知聿躺下。

苏知聿的心跳加快，不着痕迹地往着墙那边挪了几分。她忽然有些后悔，白天为什么要问出那句话，哪怕是故意的，也不应该拿这种事开玩笑。

过了许久，她发现沈允那边早已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睡了过去，便松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撩开袖子，怔怔地看着手腕上的散发淡淡的莹白色光芒的手链，忍不住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你在看什么？”

背后传来了沈允的声音，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手腕便被抓住了。

“你、你没睡啊？”苏知聿扎了眨眼，欲要把手收回去。

沈允看着她的手腕，用手指摩挲了一番她手上的项链，幽幽问道：“夜明珠？”能在晚上亮的，恐怕只有这类东西了。

可惜，珠子太小，看起来也不值什么钱。

苏知聿道：“我、我不知道。”

“这是谁送的？”沈允盯着她，问道。

“我也不记得了。”苏知聿抽回了手，眼神有些闪躲，道：“依稀记得那是一个胡子很长的老爷爷。可是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听到“胡子很长的老爷爷”，沈允松了一口气，他扣住苏知聿的手腕，将她搂入怀中，道：“无关紧要的人，便不要记着了。以后，我会送你更好的。”

“好。”苏知聿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挣扎，没有反抗，任由他这么搂着。

翌日一早，院子里传来了争吵的声，苏知聿迷迷糊糊醒来，发现沈允仍在旁边，睡得香甜。他紧紧地抱环抱着她，只要她稍微一动，他的力道便会加大。

苏知聿的眼圈发黑，似是一夜没睡好。她见着自己不好逃脱，便出手点了沈允的穴，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喃喃道：“门外这么吵闹，你是听不见么？”